,要飯呢?”
之後,季優澤就徑自朝著雲霄飛車走了去。
走了幾步,見康夕沒有跟上來,於是季優澤回頭打了個響指,問:“怎麼,怕了?你這個只會開碰碰車的傢伙。”
康夕輕輕捏著手指,只覺得頭有點兒暈。是的,沒錯,她恐高。
小時候她和父親收養的那個妹妹周玉憐發生矛盾,然後一生氣一激動,拉開窗戶就跳了下去。因為周玉憐說:“爸爸現在在外面都是誇我乖的,他和媽媽私底下都說你不聽話,我聽話。所以他們不喜歡你了。”
那個時候的康夕不過十二三歲,正值叛逆期,哪裡聽得下這樣的話?
何況,她從一開始就沒將周玉憐當做家人過。她也從沒想過父親會將周玉憐當做親女兒般對待。她一直以為,父親會收養周玉憐,不過是因為當時關於周玉憐的報導太多,影響力巨大,而父親又恰好在為事業拉票,博人好感,因此才收養了她。
所以,在康夕眼中,周玉憐就只是個寄住在自己家的小狗。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父母竟然真的是將她當做親女兒般對待了。
不管做什麼,他們都會說:“康夕,你年齡大些,要讓著妹妹。”
甚至,連周玉憐不小心自己做錯了事,父母也都會順便再說一句:“康夕你是怎麼做姐姐的?為什麼不管好你妹妹?!”
久而久之,康夕的心就累了乏了。又恰好是那個年紀,本來就容易衝動,因此便做了不少傻事,導致家人對她的看法越來越不好。周玉憐卻不一樣,她就好像是天生就會討好人的本領一樣。
康夕那陣子變得很暴躁。
所以,當她聽到周玉憐說出:“就算你死了也沒關係的,爸媽不會不開心的!”時候,康夕毫無猶豫,就開啟窗戶,跳了下去。
結果是窗外那棵大樹拯救了她。很狗血。
後來康夕的爸媽覺得她真的很奇怪,給她請了個心理醫生,才知道,那時的康夕,已經患上了中度抑鬱症。
那抑鬱症,持續了四五年,總時好時壞,直到上了大學,才真的是好徹底了。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康夕開始小心翼翼地收起那個鋒芒畢露的自己,學著像常人一樣生活交際。她的稜角被磨得圓潤了不少,日子也確實是好過了不少。
她也不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在戴著面具做人。她反而是很喜歡現在的自己。因為,現在的自己,懂得如何保護自己,懂得如何在茫茫人海中生存。
只是,她懼高的病根大概是永遠都好不了了。所以,她很少接武打戲。就算接,也是出演那種智慧爆表但武力為渣的角色。但即使如此,也還是免不了有些高空墜落之類的戲碼,那個時候,她就只能用替身。
而戲劇化的卻是,讓她紅到發紫的那部叫做《縱橫》的電影裡頭,她的角色卻是個打女,飛簷走壁無所不能的女俠客。
所以,當時有人誇她演技好,在空中姿態很到位時,她都很惶恐。她本想要澄清,可公司卻不讓。說是在娛樂圈,如果讓別人覺得你什麼戲都自己上陣的話,會很博好感。
那時康夕懵懵懂懂答應了不會說出來。但這卻像是一根刺,一直哽在喉中。
但倘若現在出來澄清,只怕大眾並不能接受。
雲霄飛車上的又一波乘坐者尖叫著從高空之中掠過,彷彿留有迴音,在冬日清冽蒼白的空中如輕薄羽翼般慢悠悠迴盪著。
a很興奮的就跑了過去。
季優澤雙手插在兜裡走了幾步,隨後轉過身望著康夕,問:“你還ok吧?不能做就別逞強。”
然而,康夕卻是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氣,微笑著說:“什麼逞強不逞強的,咱們去玩兒吧。”
是的,恐高這一項,無論如何,也必須是要克服的。
三個人坐好的,繫上安全帶,列車緩緩向前移動,一格格的往高空攀爬上去。
a很興奮地大喊道:“,it’l!ohhhhh~!!!”(cece=康夕暱稱)
列車上升至半空中,康夕看到下面的大地建築,頓然覺得有些不適。
她雙手在胸前扣得緊緊的,有風吹過,撩得她長髮翻飛,她閉上雙眼,臉色發白。
然在此時,卻有一隻手,靜悄悄,靜悄悄的伸了過來,覆在了她的手上。
那隻手很暖和,就好像是一團小小的火焰,在冰冷漆黑的前方,微弱又倔強的照亮了。
康夕轉過頭去,只見季優澤在側著頭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