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但求無悔。
可這實在太難以接受。
他雖清修數十載,卻還是聽師弟師妹們談起自己戀慕之人,但也無非是男女之間心存愛慕,且不說他與葉守同為男子,他之前更是從未見過葉守,說什麼一見鍾情一見傾心,未免如同那些話本故事,太過兒戲。
然二位掌門似乎都是知曉此事的,可這兩位的心思……
孤鶴總覺得這兩位更多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對待此事的。
他思索了良久還是運起內力將信毀了個粉碎,若是問起,就說悔了便是。
然而做完這件事,想起師尊的禁足令,孤鶴不由得咬了咬牙。
葉守這傢伙……簡直是個災星。
回純陽的半月,除了不出門以外和平日也沒有太大差別,孤鶴每日習劍賞雪,或者和幾個前來探望的師弟談經論道,倒也樂得清閒。
就像純陽的雪那樣年復一年的落下,了無痕跡。
就那樣簡單而刻意的遺忘著什麼。
藏劍山莊。
葉守傷愈歸來已有一段日子,這段時間來他已經記不清多少次想要偷偷摸摸溜出莊裡,誰知次次都被葉英準確無誤地攔截。
而現下。
葉守氣急敗壞地看著自家師父領著一幫藏劍弟子站在自己面前。已是月上中天,他好不容易避開了幾撥巡莊弟子,卻還是在快要離莊的時候被捉了個正著。
“師父……”
“看來你還是認我這個師父。”葉英摒退其他弟子緩緩開口,一頭白髮在夜色中尤為刺眼“我知道你為何總急著出莊,就算你去了純陽,又能怎麼樣。”
“可我就是想見他啊……師父你知道麼,在萬花照顧他的時候,我一直覺得自己在做夢。”
記憶中那個會哭笑嬉鬧的道士,活生生的重新站在自己面前。
他以為此生都無法再遇見道士了。
“可他還是回純陽了,為師知道你對那孩子,可……”葉英蹙眉,半晌,輕輕喚了一聲。
“鏡初。”
葉守渾身一顫,沙啞著聲音道“師父,我是葉守。”而後又低低地,像是給自己聽的一般低喃“我只能是葉守。”
“你可曾後悔過當時所做的決定?”
“說不後悔又有何用。”葉守有些淒涼的笑著“如今我是葉守,只要我是葉守……就永遠不能得償所願。”
“罷了……”葉英嘆了口氣。
飛火流螢,岸邊垂柳在夜色中婆娑迷離,月影忽的被棹槳打碎,化作千萬點螢光,一如那個時候。
試問誰家鏡臺墜,新雨初霽流霞飛。
那一句只有他聽得清的低語,消散在夜風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
☆、心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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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陰雨連綿。
江南終於迎來了梅雨節氣,天氣成日又悶又熱,時不時下場暴雨,每每叫人措手不及。
葉守在莊裡悶的發慌,大莊主雖是沒有下死命令不准他出莊,卻也讓千葉用各種理由拖在莊裡。連著三天被千葉叫去擦拭雕像以後,葉守覺得自己真應該去純陽宮好好呆一段時間了。
跳臺子這種事情,果然還是應該讓純陽那幫子成天跳山的道士們做才對。
葉守琢磨著找個什麼藉口出莊轉一圈,順便溜到華山去看看道士,正巧碰上才回莊不過兩日的小師妹嚷著要去吃揚州小吃,兩人一合計,乾脆堂而皇之的翻牆跑了。
所以說,藏劍山莊……都是些閒不住的人。
在揚州逛到一半忽然下起了雨,葉梓撐著把素白紙傘在雨中緩緩踱著,突然一個玉泉魚躍竄出老遠,直奔拐角處一家玫瑰酥餅。葉守連忙跟上,卻在不經意一瞥時,看到的在屋簷下躲雨的孤鶴。
葉守心道當真是巧的不能再巧。
道士似是被雨淋了個措手不及,渾身近乎溼透,道冠上垂下的雪白絲絛可憐兮兮地粘在臉上,原來寬大的袍子溼漉漉的貼著身子,露出一小段白皙的肌膚。雨下了有些時候,屋簷下躲雨的人有些擁擠,葉守眼見著道士臉色不佳,還不時微微挪動兩下,再看到道士身後藉著人多擁擠,有意無意磨蹭著道士身體的男人,當下便起了殺意。
“葉子,等會再買東西。”
“啊?什麼事?”,葉梓還在望著玫瑰餅口水不止,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