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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會虧待衛泱。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孩兒要談婚論嫁,做長輩的總會不捨,千叮嚀萬囑咐,只希望她以後一切順坦。

溫之謙的女兒剛出生那年因瘟疫而死,小小的衛泱懂事極了,握著他的手,奶聲奶氣與他說,我就是溫伯的女兒。

如今與她雖君臣有別,但感情仍在。溫之謙想起一事,道:“你可曾跟你二位兄長說過?”

“跟他們說什麼呀,合著怎樣都不會同意的。。。除非是陛下賜婚,他們想不同意也拿我沒轍。”

恃寵而驕四個字被她演繹得淋漓盡致,而且這個寵,是天寵。

衛泱又想到一事,與溫之謙隨口提到:“勞煩溫伯幫我查一個叫做叱羅的人,年歲應當與慕湛相當。”

溫之謙皺眉:“可還有其它訊息?”

“並無。”

“鮮卑人名字相仿的不計其數,叫這個名字的青年是不會少的,臣只能盡力而為。”

“無妨,不是個什麼重要的人。只是那慕湛在東陽城太囂張,憑他一己之力討得眾人嫌棄,偏陛下仍留他重用。衛泱不過想查清楚這個人,瞭解他的每寸軟肋,與他對抗才不必犯難。”

提起慕湛,溫之謙其實更多是欣賞,一個混血棄兒能爬到今天這一步,必定是承受了旁人想不到的險阻,亂世中最可貴的,無非人才二字。

只是慕湛身上流著慕氏一族的血,即便他與北平王府關係緊張,仍有血脈牽連,想將他收為己用,實屬難事。

溫之謙應了衛泱,二人又閒聊了一陣家常,便到了用膳的時間。

慕湛一早起來就去了草原上,故用膳時沒有外人,其樂融融,衛泱不禁想起母親還在的時候,記憶雖是模糊的,但感覺仍舊。

她對食物沒有流連,除了烈酒與甜膩至極的甜食,她沒有什麼偏好。溫夫人做了兩道點心,聽說是她小時候最愛吃的,只是對她來說正常人的口味都品嚐不出,如同爵蠟般吃了兩塊,便讓芷心打包回了寢房。

她兒時在青原郡時味覺還是正常的,酸甜苦辣滋味都嘗過,只是小孩兒都喜歡甜滋味兒,她亦如此,故此十分挑食,沒料到的是後來到了東陽城裡,便只能品到甜味兒了。

她怕溫之謙一家人擔憂,於是隱瞞了自己味覺損壞的事,這些年每每偽裝都無破綻,此次也不例外。

用過午膳,衛泱換了素裝,由溫之謙的親信亦是公主舊部護送去西山長公主的墓。

西山半坡紅楓似血,著實壯麗,尤其每當夕陽的時候,整個山頭連著天,都是一片血色,似人間絕境。

衛泱母親的墓碑在山腰上,受著青原郡最年歲最久的老樹庇佑。山背面是一間尼姑廟,叫做靜意庵,與長公主謝爾行亦淵源匪淺。女性佛法本是舉步維艱,昭帝即位後,封謝爾行為護國長公主,謝爾行做護國長公主頒佈的第一道令便是大興佛法,維護佛門女弟子。

而靜意庵,則常年守護著這一方。

東陽城有一座公主墓,墓室規模宏大,堪比一座地下皇宮。每年清明都有無數臣民祭拜,亦有將長公主當做活菩薩的百姓去求庇佑。

而這埋著長公主骨灰的一方地,是衛泱母親的墳。

母親擁有這世上最柔軟的懷抱,她的靈魂不滅,記憶不老。

衛泱習慣命侍衛在五里之外候著,不願被人打攪自己與孃親的時光。原以為能讓母親看一看自己長大後的堅強模樣,但雙膝未跪臥,眼淚已經洶湧。

“阿孃。。。”

她跪在墓前哭著,不會有人知道她在哭些什麼,委屈心酸通通不是,她只想讓阿孃看看她長大後的樣子。

她長高了,瘦了,像阿孃,也像兩個哥哥。

她堅韌了,聰明瞭,亦懂得退讓,懂得大局。

可是誰人會讚賞這樣的她。

在謝爾行的墓前哭腫了雙眼,回程的路上也沒緩過來,侍衛面面相覷,怕的不是衛泱哭紅的雙眼,而是她周身的冷漠。

她像是一座冰雕,沒有表情沒有悲喜,不論到哪裡去都會降低周圍的溫度,誰都不敢接近,不會有人懂得,她只是一個沒孃的孩子。

到了郡府天已日暮,衛泱從轎子裡下來,神情依舊是漠然的,遙望了眼西天落下帷幕的壯烈夕陽,也無可留戀。

她一隻腳才踏進院落的門,身後傳來芷心興高采烈的聲音:“小姐,你看誰來了!”

☆、情竇

衛泱想不出這青原郡自己還認識多少人,也沒心情想,無謂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