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
慕湛好心提醒,換她輕蔑一笑:“那誰是好人?你,還是衛兗?本宮在宮中學到最有用的道理,即這世道上最難分什麼好壞,大家立場不同而已。若無那場滅族之災,侯爺何必處心積慮接近陛下?本宮猜測,按侯爺的性格做出殺兄弒父的事來也不算荒唐,佔據河西這塊地已足夠你威風一輩子,何必向朝廷俯首稱臣?喲。。。”她的笑意變得調皮狡黠,“怎麼說來說去侯爺還是在做著壞事啊?看來有人本性為惡,不管人生重來多少次,都是本性難改。”
“爺從不掩飾本性,但公主所守護的那些人呢?哪個又是天性良善了?你那舅舅,平日裡吟詩作畫當自己是個文雅君子,為一塊破玉先後幾次攻打烏桓,烏桓人被迫遷徙,你父親衛烆,不也為了功名權勢殺朝中忠良?你最敬重的大哥衛顯亦是未達目的不擇手段。呵。。。如今我倒是好奇,衛家怎麼會有你這麼心善的人?”
他字句如針,衛泱咬唇,低低說道:“我阿哥和你們不一樣。”
慕湛忍不住罵她蠢,竟以為她的阿哥是這天底下唯一的端方君子。
他沒有戳穿事實,她以往活得太清醒,而今作為他的女人,他的妻,她不需要那麼聰明那麼明白,凡事他都能幫她擋著受著。
他會向她證明,他能比東陽城那些人做的更好。
他捏捏她的臉蛋,道:“過完年就又長一歲了,怎麼還是這樣孩子氣?”
他寵溺語氣令她受驚,雙頰蹭地泛紅:“本。。。本宮。。。”
一項牙尖嘴利的她卻結巴說不出話來,半晌才憋出一句:“本宮早就不是孩子了!”
慕湛嗤聲笑出,心情大悅。
他更中意她犯傻時候的模樣。
至此他已得知她最致命的弱點——若人傷她,她有千百種法子還之,但若他人對她好,她總會無從適應。
這與她在宮中經歷有關,宮裡那地方比的就是誰手段更狠,無人顧及你是否無辜。
“臣帶公主去個地方。”
他一言就撇下族裡精心準備的晚宴,披上鶴氅將她置於懷中,駕馬西去。
衛泱連抗拒的餘地都沒有,以將木那塔熱鬧的人群拋開幾十裡地。
“你發什麼瘋。。。”她厲聲問,但聲音被耳邊疾馳的風遮掩,他如若未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