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的女兒的?”
正好目睹這一幕的陳克庸立在宮門口瑟瑟發抖,不敢進不敢退,皇帝厭棄地問道:“土匪打進宮了?”
陳克庸老腿一彎,撲通跪倒在地上:“是浣溪宮起火了!”
何止是火,比火焰更鮮豔的是血。
浣溪宮裡,衛泱在入夜的時候煮茶,料定無眠。慕湛望著她嫻靜的樣子,只覺歲月美好,在這一刻地老天荒也足矣。
衛泱將煮好的茶端到案几前,為他倒滿一杯:“一天沒吃飯了,補充些體力。”
慕湛接過茶杯,在手中微微轉一圈,茶水透徹見底,他嘴角勾起一抹以為難測的笑:“縱是有毒,我也飲之如甘霖。”
正在為自己斟茶的衛泱停住動作,抬眼淡淡來佈道:“合該下毒毒死你。”
說罷自己卻痛快飲下,慕湛笑自己真是多心,她若要下藥,前些日子的酒水飯菜都由她,處處是機會。
衛泱坐在一側靜靜喝著茶,一抹殘光暗色,襯得她剪影憑添淒涼。
慕湛十餘年軍營生涯,習慣了軍營裡徹夜不眠的熱鬧,這宮殿對他來說,精緻有餘,但始終太空曠,太悽清。
她在這樣的屋子裡度過了最需要陪伴的光陰,難怪心智比他所見過的其他女子更堅韌些。
衛泱見慕湛若有所思看著自己,道:“不要總是盯著我看。。。”
“你好看,我樂意多看。”
他回答的理所當然,本以為是誇了她,但沒想到對方毫不領情,反倒耍賴:“就是不准你看,好看也不許看。”
他覺得睡意來襲,晃晃腦袋,單手握住她覆在桌上的手,溫厚的手掌將她的小手全部包裹:“送你的鐲子呢?”
她道:“沒扔的話大概是擱在首飾盒裡了。”
那是害烏桓滅亡的鐲子,她又怎敢隨身帶著,但慕湛卻沒想到這一點,他以為作為公主她閱盡世間珍寶,所以才不在意他送的鐲子。
若是以前,折斷她的手也得逼她帶著,現在短短几月時境變遷,他也不強求她為他守著什麼了,是他害她被幾千只冷箭對著,比起這些,一隻鐲子又算什麼。
衛泱見他眼皮微垂,道:“困的話就歇下吧,我還不困,有了動靜就叫醒你。”
慕湛道:“說要護你的,還撐得住。”
“過來,阿姐哄你睡。”
她吟笑朝他伸出雙臂,慕湛沒能忍笑,瞧她眼下的模樣,多了幾分嬌憨可愛,真有些慈祥長輩的模樣。像是觀音,卻比那高高在上的觀音更動人。
衛泱已將小桌搬下榻,抱著慕湛的腦袋擱在自己膝上,讓他枕著自己。
慕湛想她一定會是個好母親。
“小時候我阿孃就是這樣哄我睡的。。。很有用。。。”
“小湯圓要如何哄我入睡?”
他一近她的身就不老實,腦袋不聽話地往她懷裡鑽,衛泱都由著他來。
“從前沙漠裡有一隻狐狸。。。他和狼住在一起,狼威脅狐狸說,若不從農戶家裡偷小羊崽子給他,他便要吃了狐狸,狐狸可憐巴巴的將自己的獵物都上交給狼。。。沙漠裡的人家都恨不得活剝了狐狸的皮,但狐狸很餓很餓,有一天狼破天荒地給狐狸分了半隻羊,狐狸十分感動,甚至忘了是狼把它害成這樣的,這時候沙漠裡來了獵人,獵人捉走狐狸,說若能將狼引導到設好的陷阱,就放過他。。。想不想知道結局是什麼?”
衛泱低頭,一看懷裡的男人早就睡著,她嘆口氣,自顧自說道,“狐狸知道如果自己將狼引到獵人的陷阱裡,不管狼會不會被捉到,自己都不會有好下場,獵人不會放過它,狼也不會放過它。即便獵人放過了他,它也不敢再去偷羊了,沙漠這樣大,除了狼,竟然沒人會分給他食物。”
她的視線落在慕湛睡著的臉上,他側臉對著她,因有異族人血統,他的鼻樑十分高挺,鼻翼緊窄。他的頭髮又粗又硬,在光下看是暗紅色的。
他的眉骨分明,眉與鬢都似刀裁,又濃形狀又好。
他不笑的時候這張臉看起來嚴肅陰沉,笑的時候,右臉上有酒窩,又像個沒心沒肺的野孩子。
“你一定不喜歡結局,因為狐狸始終是狐狸,也非善者,在狼第一次餓著他的時候,他就發誓一定要從沙漠裡除掉狼,它。。。它。。。總之後來,這片沙漠再也不會有狼出現了。”
她從枕下抽出一隻匕首,是當初在敦煌郡西域人那裡買下的,那時想若慕湛再敢冒犯她,便用匕首來護著自己。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