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這堂堂公主之尊卻是無人問津。和平日裡那些上趕著要和她扯上些關係好在趙王那兒露露臉的傢伙……簡直是判若兩人。

“是。”丫鬟恭敬的把藥湯奉了上來，心底繼續盤算著。畢竟公主一直受王上寵愛，這一時之氣也不能代表什麼，這個時候可不能和公主離心。

“沒有蜜餞果子嗎……”似乎是出自趙婉的本能，林妍微微皺著眉，下意識的開口問道。然後卻又反應過來，低聲笑了笑，帶著些對趙婉的憐憫。“啊……無妨。是我忘了，有趙王的命令壓著，現在又有誰敢送吃食給婉公主呢……”

“公主……”丫鬟低聲欲言又止，彷彿是因為身份不好去安慰，但也感同身受的紅了眼圈。

“傻丫頭，有什麼要緊，看你這樣子比我還委屈似地。”林妍接過藥碗，很快喝掉了這苦汁子，然後把碗遞給了那丫頭，乾乾的抿出一絲笑意。

“奴婢不敢……”丫鬟搖搖頭，聲音裡帶著一絲哭音。“公主不說，但公主肯定不好受……奴婢只是替公主難過罷了……”

“慎言。王父能為了那女人這樣待我……你一個丫鬟，這話要是傳了出去……我能不能保你可就不好說了。”林妍仰起頭看著床幔，說著說著就咳了起來。“咳咳……咳！”

丫鬟看著自家公主蒼白的臉很快染上病態的嫣紅，低低應了聲是。

門外，一身黑紅華服的男人沉默了許久，轉身離開。

林妍不清楚門外是什麼人，但卻是知道肯定是有人的……不然那高冷的系統聲也不會專門作出提醒要她照做了。但，幾天之後，因為虛弱而臥床不起的少女聽到的訊息，卻是讓她不由得皺眉不已。趙王，廢太子嘉。立倡姬之子遷！

似乎有些耳熟……卻依然想不起是什麼時候聽過。但他怎麼會！趙婉被這個偏聽偏信偏寵的趙王給禁足了，但是她哥哥趙嘉又是怎麼回事？！那可是元后嫡子！廢嫡立庶不是沒有，但趙嘉犯了什麼錯？！

“篤篤。”敲門聲響起，丫鬟在外低聲稟報著。“公主，嘉殿下要見您。”

“讓哥哥進來。”林妍沒聽到系統的聲音，沉吟了一會兒也就自行決定讓他進來。這時，她已然在身邊丫鬟的攙扶下坐起身加了外套，並且試圖打理一下自己的儀容。

“婉兒！”片刻，身穿暗紅水紋黑色胡服的男人就急急地走了進來，看著她憔悴的樣子，滿臉心疼與不甘，不由得低低的呼喚出口。

“嘉哥哥。”林妍琢磨著兩人相處應該有的表現，開口應了一聲。不知是否趙婉此身的本能，眼底迅速盈滿淚光，看上去委屈極了，頓了頓，林妍不由得開口再喊了一句。“哥……”

“哥哥沒用，哥哥沒能勸動父王……哥哥沒用，哥哥沒用……”趙嘉看上去懊惱極了，面對著妹妹的委屈眼淚，只知道自責。“倡姬那個賤人，那個妓子……那女人迷惑了父王，還害得你成了現在這樣……可哥哥怎麼都勸服不了父王，甚至現在哥哥都見不到父王，更別提讓他收回成命……妹妹你稍微忍耐一下，婉兒，哥哥不會就這樣看著你受苦的……”

“哥！你……為了我……惹怒了父王？”林妍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趙嘉被廢是因為替自己求情。而前因後果的發展脈絡在腦海裡死死的印刻著怎麼樣也無法忘記。

“程焚也求到了我跟前，我和他相交莫逆，即使不為兄妹情分也不能看著你就這樣被和親許了出去……秦國求得本是倡姬之女，你過去也決計不會有好果子吃……不過這次倡姬做得那麼過分都還扳不倒她……”趙嘉搖了搖頭，不承認自己只是為了趙婉這個妹妹，但說著說著就隱約露出幾分悲哀之情。“父王是徹底被迷惑了……”

“……”林妍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如果說一開始只是希望幫菲菲弄到足夠的能量就撒手走人，但現在……你要她如何還上這份沉重的兄妹之情？

“哥哥，秦國……是怎麼樣的？”林妍開口問。是不是……嫁過去之後，能毀了這個令人厭惡的地方？

“按說我不該和你說這些……但是秦國……父王在十年前將你許給的那個王子、現在已經登上王位自稱始皇帝的傢伙……給他做妃子也著實委屈你……雖然他才二十多歲，但是一國公主做他的妃子這也太荒謬……”趙嘉搖了搖頭。

什麼！

始皇帝？！秦始皇？！嬴政？！！

秦國、趙國——

林妍這才弄明白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架空？笑話！

這裡……是戰國！

作者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