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好多的血,止不住的從爹爹的頭頂湧出來……
“爹爹……”
“吶……快救救爹爹啊?為什麼?來人吶?軍醫呢?怎麼不來,不來救救爹爹?爹爹可是主帥哎?!為什麼?人呢?!……”
事實上,周圍團團圍著看的,是那滿滿當當圍了個大大的半弧的‘圍觀者’……
沒有人,沒有人,真的是,沒有,沒有一個人……
“為什麼?”,珊珊反問,木木的眼睛掃過那大大的半弧,人群,隨著那一身淡黃之人的人群……
淚,決堤而下的瞬間,突然間就,鎮定了,突然間就,抬起了頭,反問,不知是問已,還是在問人……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認識的或是不認識的,熟悉的或是不熟悉的,重要的或是不重要,形形□□的……人……
人,一撇一捺的人……
“白,白珊珊?!你,就是那白珊珊?!本宮未來的……正妃娘娘~?!”
那為首的一身紋龍淡黃長袍之人卻是隨手舞弄著那手中長長的石鎖……
長長的一串,用精打的鐵鏈兒連成的長長的一串兒,舞起來一陣子叮鈴哐榔的作響,煞是好聽……
那人,那舞弄石鎖的人,此刻,正是居高臨下滿臉戲謔的正正盯上了這邊的白珊珊……
是那種一出聲兒就讓人討厭到噁心的腔調……
為什麼……明明,早上出去的時候,爹爹還笑著,笑著跟自己不厭其煩的嘮叨著那萬年不變的老調兒……
“閨女!不許胡鬧!不許惹亂子!不許又順手‘盜亦有道’!不許‘路見不平’!不許不聽楚公子的話……”
可為什麼……明明就只是去那城內轉了一圈兒的功夫吶……這怎麼好好的,好好的就……
“聽父王說來該是個美人胚子哩~!當時本宮就當是父王誇大謬讚著來的,現在看來,倒還真真是父王‘謬讚’了呢~!”
珊珊有種想要衝上去撕碎了這人的衝動……
“嘛~!這等姿色,反倒是沒你誘人吶小美妞兒~?!”
前半句話,是朝著珊珊這邊說的,後半句話,已是抬起手指頭逗弄起了旁邊一左一右兩位侍衛壓著的……一位姑娘,衣衫不整的姑娘……
“唔唔……唔……唔唔……”
那姑娘雖說是被堵了嘴,可從那掙扎著模樣看來……
顯然是被強擄過來的姑娘……
“呦呵,小妞兒,性子還挺烈的啊?!”,葉麟看著那手中被擒著脖頸卻還掙扎不已女人,覺得很是好笑,莫名的好笑,好笑的同時,更多的是……有趣!
可是比得宮裡那些個唯唯諾諾的女人有趣的多了!興致,一下子就被提到了極致!
葉麟突然仰頭放聲大笑,邊笑邊瘋狂似的吆喝了,“本宮是誰?啊?!王!本宮可是王!你們這些個賤民!天王老子都該拜在老子腳底下!你們,說,本王是誰?是誰?!說!”
齊刷刷的一陣甲冑碰撞輕響,齊刷刷的拜倒了一地,齊刷刷的異口同聲……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歲千千歲!”
並不怎麼熱烈的機械性的齊呼聲響徹大地,迴盪在這偌大的校場之上,經久不散,迴盪,迴盪……
葉麟臉色瞬間是不由的變了變,末了,終是忍了住,沒發作……
“跟了本宮,保你以後錦衣玉食榮華富貴!”
葉麟一臉的□□,“怎麼樣,要不要,做本宮的女人?!不光是你,連你那爹孃,還有弟弟妹妹,可是都能跟著享福……”
這邊話還沒說完,那邊先前還死命掙扎著姑娘早已是靜了下來,旋即,竟是微不可察的輕點了頭……
半帶女兒家嬌羞的紅著臉兒的……點了頭……
珊珊耳朵邊只覺得葉麟那一連串兒肆虐的大笑聲刺的難受,想哭,可是,真的是哭不出來……
事實上,卻是不知道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
笑,可笑,爹爹,這就是您拼得一死要護著的姑娘?可笑,可笑,真是可笑吶!
收到下土回報剛剛緊趕慢趕趕了回來的天佑一回到軍營校場,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紅,紅的扎眼,那一瞬間,漫天的紅色飛舞,翩翩揚揚,飄飄灑灑的,那漫天的紅葉,漫天殘豔的楓……
地上空曠的校場上,躺倒的白將軍和半跌著的珊珊,和……一身淡黃的葉麟,和他那黑壓壓一群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