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十年前的一場叛亂,本該與趙氏交好的爹爹是這樣說的……
白家,從今以後,與趙氏,水火不相容……
珊珊答得十分肯定……
天佑笑了,兀地笑了,異常格外的好看……
“公子!”
一聲低沉而穩重的輕喚,身邊已是多出了戎裝銀甲肅立著的一人……
“怎就現在才來?!”
“小羽哥……”,天佑訕笑著應了,卻是搖搖頭,沒了下文……
倒是那位一身戎裝的繼續接著囉嗦,“剛才聽下士的通報,還當是耳迷幻聽了呢,現在這真真切切的一看,果真還是……”
眼花幻視了呢!
天佑默默無聲地在心底裡偷偷的給他順著再補上了個這麼一句……
真該慶幸那趙羽應該是不會什麼‘讀心術’,‘透心靈’之類的技能,不然……呵呵,難保年紀輕輕的就還不得給氣背過了氣兒去……
“白珊珊?!”
一雙銳利的刀子眼上下一打量,趙羽卻是不由蹙了眉頭,“公子,軍營重地,公子怎就能帶一個女兒家來此……”
“誒?!”
珊珊愣了,下意識的便是脫口而出,“你怎麼就能認出……”
趙羽:……
額……這個……是人都能認的出來的吧?!
天佑卻是抬手輕掩了半抿著的嘴唇……
“公子,軍營之地,不便在外閒談,還是先回住處罷……”
“恩……”
天佑輕笑著應了,便是提步跟著那趙羽順著來時的路行了去……
未了,悠悠然然的回眸一笑……
“珊珊吶,後會有期咯~~!”
“唔……後會有期……”
珊珊正是埋頭苦思冥想,這到底是哪兒兒了紕漏,怎地就讓那姓趙的給認了出來……
又是下意識的便是回了這句……
陡然……
“誒——?!”
驚天地泣鬼神的一聲長嚎……
珊珊這才是反應了過來,可那倆人,早已是不知道是轉過了多少個街角,消失於目光所及之處……
珊珊懵了,這下,難不成,真的要去找老爹?!
……
八月的雨絲,絲絲點點透著獨有的臨秋的風韻,漫天牛毛如那舉世無雙的繡手織出的羅雲緞,絲滑柔順而伴著點點綠葉泥土混合著的馨香……
如此天氣,倒著實是不適合行軍攻城打仗,反倒是應如同臨安城中所有王孫貴胄平日裡所最為喜歡的那樣,——沏一壺清茶,約上幾個好友,於這某某亭某某閣之內,合著那婉轉綿長的絲竹管絃之聲,伴上幾位舞妓優雅多姿的舞著,或吟詩作對比拼學問,或來場小賭怡情,再不然,就是跟那漂亮可人的美姬說說葷話,拉拉家長裡短,調調侃兒……
目前的長安城之中,雖說是有某些‘靈便’的,注意到了這空氣的異常,可這事實上,大多數的人,也確就是實打實的照舊是這麼一副光景……
全然不顧那高高厚厚的城牆外,竟完完全全是另一番光景……
悠悠揚揚的煙雨紛紛揚揚的灑落著,本就無可厚非的無關痛癢,可這城外本就是死了人,死了大堆的人,死了大堆子的人,也沒見個人來收拾……不,應該是根本就沒人會來收拾罷……
守城的‘鐵甲銀戈’也是為了圖個方便,拿繩頭吊上幾個‘倒黴的’新兵蛋子放下城樓去,統一集中,批次處理,三下五除二,全給推進了那滿滿當當的護城河裡給填成了‘人肉山河’……
滿滿當當的幾十大堆子肉類,就這麼在那血紅血紅的汙泥地裡漚著,這天又還算是蠻暖和的,雨水又足,‘原料’,條件之類的通通具備,得,又齊活兒了……
外面由流民轉化而成的‘難民’,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每天也是在這紛紛揚揚的煙雨裡給漚著。人非鐵打,一天兩天的或許還捱的下來,可這時間一長,這病那災的,難保不通通的都往外蹭蹭的都躥出來瞅熱鬧……
成千上萬的難民,臨安城外數百里之遙,這連個草根屑兒都從土裡扒乾淨給吞到肚子裡去了,連基本的吃食都成問題了,哪有功夫去管那些個病災?!而眼下,這不遠處護城河裡……
那是些個什麼?睜大眼睛哎!那可是肉類哪!是肉啊!平日裡逢年過節都不一定能見著渣渣的肉,滿地堆著的肉啊……
再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