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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對於這人,身邊的這人,珊珊不好評價,但是,不知怎地,總覺得,在他身邊,就這樣跟在他身邊,很安心,很安心……

在這兵荒馬亂人人自危的亂世煙雨之中,真的,真的,是真的,很安心……

不知何時起,或是他替她受了賊人那一刀罷?或是一路上替她擋著那些個無時無刻都可能冒出來的流氓混混罷?還是那次他奮不顧身的殺進那路匪窩子救了她出來罷?還是在夜深人靜之時默默無聲地替她披上袍子罷?亦或是手把手的教她劍術罷?還是在她受傷之時,雖說只是小小的擦傷,卻明顯看到他眼底的慌亂……

他的睿智,聰敏,俠義,沉穩……

雖然,雖然是永遠讀不懂這人眼底裡的那抹傷悲……

珊珊相信,不,是堅信……

這人,只要是這人,唯有這人,只要是他願意,對,只要想,一定,肯定,是絕對!絕對,絕對,絕對,絕對可以,可以改變這個天下,這個……悲哀的……悲哀到看不清未來,沒有未來的……時代……

一股不知名的情愫,一如這煙雨朦朧,在這迷濛的煙雨之際,漸漸漸漸的瀰漫開來……

……

八月湖水平,涵虛混太清……

……

從這六月走到八月,這天兒也是漸漸涼了下來……

江南,八月,照舊是……煙雨迷濛……

江南的八月,煙雨氤氳之中,也並不是毫無變化,至少,大江南岸的這邊,以鎮國將軍白武為主帥的‘十五萬’大軍早已是整裝待發,準備渡江,背水紮營……

至於那些聚集在江口北岸的流民,大軍民眾,大船一往一返,滿滿當當,倒也是順當……

什麼,不是‘三十五萬’來著的麼?!

不好意思,那些拉來湊數兒‘浪費’軍餉的,早就在白武將軍‘聯合’幾位副將的雷厲風行之下給遣散了去。至於去了哪兒,對不起,這就不該是臣之職權所在了!擺在葉洪面前的折書上是這麼寫的……

不光是被撤下來的那些個殘兵弱將,亦還有那些個被鎮國白將軍因體恤民情而‘好心’的給送了過江來的那些個成千上萬的流民,個個是湧進了臨安城……

臨安一城,連帶著周圍的十村八店百二十里,就是再富足龐大,那也是沒辦法一時之間就接受這麼多的流民吶!最好也是最簡潔明瞭的方法,——關城門!擅闖者,死!

一隻蒼蠅也別想著再進來!

難民群這一路流躥,本就只帶了那麼一點兒砸鍋賣鐵的家當,難得這都盼紅了眼這終於是盼到了臨安城下,可孰料,迎接他們的,是那緊閉的巍峨氣派的城門和那城門上,如臨大敵的重兵……

鐵甲銀戈,孑然傲立的重兵……

不是沒有,而是有,有鬧過,有鬧過的,有狠狠地鬧過的!都說群眾的力量的無窮的,可這,無論群眾怎樣鬧,怎樣集合‘群眾的力量’,無果,不論怎樣,無果,都是一律,一律被那堵高高的高牆給擋了住,一律被那群‘鐵甲銀戈’給鎮壓了去……

其間,不乏是平了一大批‘身先士卒敢為人民開路’的‘死腦筋’的……

流民被拒,理所應當的轉成了難民……

有人徹底心寒了,心寒的同時,意味著心死……

臨安吶,是臨安吶!自己盼了一輩子的臨安,竟然,竟然就是這麼,這麼的冷漠?!心死了,絕望了,於是,有人覺得接受不了,又的確是餓的難忍,拼盡最後全力,一個助跑一個魚躍就是一頭撞死在了那高高的城牆上……

連鎖反應的多米諾骨牌就是這麼的奇妙,前一天,這因平亂而沾染的血溪還在緩緩的淌著,只一個晚上……

河流……

臨安的護城河已是不見了蹤影,被那一大堆子不知名的紅紅灰灰給填了個滿滿當當,取而代之的,則是四周又莫名其妙的多出了大片大片密密麻麻的血紅色的河網……

匯著這八月的冷雨,緩緩,緩緩的向著低處匯流,匯流……

一夕之間,那纏綿於病榻上的當今葉洪國主也是愁白了頭……

外面屍骨連天的同時……也意味著,這臨安……

已成……孤城一座!

……

王宮,承歡殿前

“少主請留步!國主龍體抱恙!少主請回罷!”

管事公公那特有尖銳刺耳而略略蒼老的聲音起,長期陪伴在高位之人左右的聲音,確是不容置疑的不容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