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眉,似乎是在衡量楚項生這個主意的可行性。
隨著電梯抵達底樓的提示,楚項生邊跨出電梯邊問:“那我換個問法,如果有一天你的前任想和你複合,你會怎麼辦?”
韓一川脫口而出:“你覺得成都怎麼樣?聽說那裡的gay多而且質量超正。”
“所以你選擇逃走。”楚項生總結道,“你忘不掉他,卻又不想和他複合,為什麼?”
韓一川輕輕一笑,很多時候人在面對一個陌生人時,更容易說出真話,尤其是在他空虛寂寞的時候:“我和他談了兩年,但是分手之後,我用了六年都沒有忘記他。我會在各式各樣的人身上尋找他的影子,求而不得,想忘又忘不了,這樣的折磨我受夠了。”
“我應該已經喪失了喜歡人的能力,我現在對他的感情,也不一定就是喜歡,如果兩人之間沒有愛情,這段感情能持續多久?複合了還是會分手,那麼這一次,我要花多少時間忘記他?六年?六十年?”
“我每時每刻都會害怕他下一秒是不是又帶回來一個金髮碧眼的男孩,告訴我那是他新男友,而我和他早就分手了,所有一切美好的東西都是我的幻覺,他對我只有恨,沒有其他感情,他恨不得永世不和我見面。”
楚項生插嘴:“你太悲觀。”
“不,我就是這樣認為的。我不相信他會和我複合,因為下一秒等著我的一定是更殘酷的現實。而且我答應過他不再出現在他面前,我之前一直騙他,我們分手也是因為我無時無刻不在騙他。我不想再食言,所以這最後一個承諾,我會遵守。如果他說要和我複合,那我一定會去到一個他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
楚項生:“然後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韓一川噗嗤一笑,勾住楚項生的下巴拉到離自己的嘴唇只剩三公分的地方:“你說了那麼多,其實是想泡我?”
“對,我可以幫你忘記他,我知道怎麼更有效地讓你忘記他。”
韓一川眉頭一挑,鼻息溫熱地噴在楚項生嘴唇上,在楚項生覺得韓一川會吻上來而心跳加速的那刻,韓一川一把把楚項生推開,走得瀟灑:“不需要,我誰的感情都不需要。與其因為無法付出感情而分手,不如永遠當個單身主義者。”
楚項生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拔腿跟上:“嘿!至少留個手機號給我!”
等到兩人都走遠,行人稀少的街道恢復安靜,馬路上偶爾有汽車飛馳而過的響聲,夜風吹起路邊的梧桐樹葉,但並沒有發出樹葉晃動的沙沙聲。路燈在人行道上堅守著崗位,昏黃的亮光給夜歸人照出一點溫暖,但這暖色調並不能真正給路燈下站著的男人帶去溫度。
男人金色的頭髮在黃色路燈照耀下有些顯眼,但男人的眼神卻掩不住後悔和懊惱,失律的心跳迫使他不斷做著深呼吸,吸進去的卻只有潮溼寒涼的空氣。
他是跟著韓一川和楚項生的迪安,他聽見了兩人全部的對話,直到現在他才悲劇的發現,他居然要感謝自己沒有直接出現在韓一川的炸雞店,或者和韓一川面對面打一聲招呼。
那些對話,證實了他心中最糟糕的猜測,他不能出現在韓一川面前,即使韓一川那些話裡有一半是假的,他也不敢。
更糟糕的是,這次試探韓一川的“約炮”行為,還讓韓一川多了一個追求者。
迪安能聽見他們的對話是一個巧合,當他被愛情旅館的前臺小姐告知“沒有見過韓一川”那刻,聽見了電梯的開門聲,以及電梯中乘客的對話。
更巧的是,這家愛情旅館的大堂構造讓從電梯中走出來的韓一川和楚項生沒有察覺到正站在接待臺的迪安。
於是迪安歪打正著,捕捉到了所有對白。
“如果他說要和我複合,那我一定會去到一個他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
迪安抽吸一聲,屏住呼吸,反覆咀嚼著這句,手掌握緊又鬆開,最終深深撥出口氣。
他一點點都不敢和韓一川打這個賭。
所以現在留給迪安的只有一條路,如果現實無法見面,那麼在遊戲裡一定要把他抓牢。
這或許是他唯一一次機會。
到家後的韓一川只感覺心裡空落落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少了點什麼,手機設了靜音,到現在才有空去翻那些被他忽略的簡訊和來電。
螢幕上顯示為“敵南”的號碼給他打過兩個電話,還有兩條簡訊。
【敵南:到哪兒了?】
【敵南:你已經遲到半小時,是不是遇到點麻煩?】
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