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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舉起面前的雞尾酒一飲而盡。喝完也不理楚項生的搭訕,背對著楚項生給杜凱打電話:“杜凱,我在66,我喝酒了……”

電話那面一片沉默,停頓了五六秒才說:“老闆你是不是傻……”

“給你加獎金。”

杜凱一聲哀嚎:“誰搭你都別跟著走,等我來!”

結束通話電話,韓一川側靠在吧檯邊,楚項生一臉興致:“說說你和你前任的故事?”

楚項生單刀直入並不是沒有道理,所謂酒後吐真言,即使韓一川有防備,一杯酒下肚,城牆也會薄兩分。

“你不是都查到了嗎?”韓一川懶洋洋回。

“我是查到了,想再確認一下你忘不掉他的原因。”楚項生接話,“我之前的猜想是,你忘不掉他是因為對他有愧疚,那麼只要幫你減除這種情緒,他會自然而然淡出你的記憶。”

韓一川不置可否笑笑:“怎麼減除?”

“比如讓你知道他現在過得很好,並沒有因為你的所作所為受到影響。”楚項生聳聳肩,“方法有很多,當然在這之前,我得先確認你究竟想不想忘記他。”

韓一川背對吧檯,全身力量都靠在臺子邊緣,仰頭看著搖曳的暗色燈光眯眼。

我想不想忘記迪安?

幾個月前,他還狠下心發誓不論花費多久,都要把迪安從心裡趕走,可他沒料到他同迪安以另外一種方式重逢,他的誓言和心理防線根本架不住迪安對他的衝擊。

迪安的一次次表白,甚至那串資訊量巨大的密碼,將韓一川鑄就的堤壩衝得只剩一個空殼,內裡澆築的水泥鋼筋破爛不堪名存實亡。

糾糾結結,反反覆覆,對於想不想忘記迪安,韓一川早就沒有了決斷。

只要忘記迪安,就能開啟新的人生,走出束縛了他六年的深淵,這對兩個人都有益的事,韓一川卻遲遲無法達成。

腦中被紛亂的思緒攪成一團,鼻子撥出的熱氣盤旋在臉頰上,韓一川的眼睛越眯越緊,整個人都混混沌沌起來。

想不想呢?

韓一川嗤笑,當酒精久違地浸淫大腦時,麻痺的腦細胞才組合成一股資訊流,破開層層掩飾、不甘、自欺欺人,傳遞出深藏的真相——不管想不想,那深入骨髓和細胞的記憶,那一遍遍折磨著自己的痛苦與美好,絕望與期待,都不可能再從體內拔除了。

所有有關迪安的記憶,將伴隨他一生,直到入土,然後被埋藏在深不見光的地底,就像這麼多年來,埋在他心底那樣,發酵、腐爛,最後同細胞融合在一起,永不分離。

迪安是他心裡的魔,是長在他心口的瘤子,不摘是折磨,摘了卻是死。

隱約察覺到真相的韓一川心情非常糟糕,破天荒點了一杯威士忌,又是一飲而盡。

苦澀的液體從喉嚨滾過食道,心口到胃部,一片火辣,韓一川開口說:“有一句話你說錯了,我忘不掉他是因為我還喜歡他。”

埋藏入土一樣的喜歡,從未中斷過。

哪怕知道自己沒有希望,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喜歡迪安,卻仍會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