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

賀老爺子詫異地抬首：“怎麼現在忽然回來了，今天公司停業？”

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賀柏深也沒笑出聲，他鄭重地看著眼前的老人，過了許久，才忽然低下頭，語氣鄭重地說道：“有件事，我想和您談一談，如果您願意聽我說，那我們就去書房吧。”

賀老爺子聞言卻是哈哈一笑，他擺擺手，道：“有什麼事情在這裡不好說的，你是怕老王聽了，還是怕隔牆有耳啊？要說可以，就在這裡說，現在陪你爺爺下一盤棋，快！”

賀柏深微微怔住，最終在賀老爺子的強求下，還是開始下了第一步棋。

老管家讓保姆先離開了大廳，但是他自己卻沒有離開，仍舊站在這裡，望著這祖孫倆下棋。只見賀柏深每一步都下得極快，棋子落下，擲地有聲，不拖泥帶水，氣勢凌厲。反觀賀老爺子，卻是節節敗退，即使仗著棋譜在手，也沒什麼大用處，仍舊被殺得是狼狽不堪。

然而就在賀柏深即將下到一招關鍵棋的時候，他卻忽然停住了動作。手指在半空中僵了片刻，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緩緩響起：“祖父，我很愛他。”

隨著這句話的落下，一招棋落盤，決定了此局生死，賀老爺子再也沒有翻天的能力。

棋下完了之後，兩人都沒有收拾，賀老爺子喝著熱茶，低聲說道：“你這小子，從小就有自己的主張，脾氣特別拗，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不，一百頭牛都拉不回來。你說你什麼都好，這臭脾氣怎麼就不能改改呢？”

賀柏深低著眉眼，沒有反駁。

賀老爺子又開始數落起自家大孫子來，他能從賀柏深三歲的惡作劇一直說到他剛入賀氏時的小錯誤，簡直是“如數家珍”，把每一個細枝末節的小事都記得一清二楚。

等說到最後，老爺子慢慢地也停住了聲音，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久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