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鮮血溢滿出來,結束這一切。可是白日,又裝作正常,扎堆在學習中,英語四六級、獎學金、教師證、各種相關無關的考證,兩種極端的生活,讓室友無法忍受,勸我去看了醫生。
不得不說,我遇到的大多人都是善良的,尤其是我的對床室友阿圓,她陪我度過那段難過的時光,她問過我緣由,可我始終沒辦法向她敞開心扉,告訴她我因痴迷深念一個女孩,愛而不得,成如此結果。她陪我去看醫生,一家小小的心理治療所,我的錢不夠負擔太多,又不敢告訴家人,自然,遇到了庸醫。
一個四十歲的中年男子,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眼鏡,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我終於按捺不住對他如實傾訴,但他竟然說我藥石無醫,勸我試試電擊療法,或者密室療法。天,已經是2010年了,他竟然以為我劇烈的痛苦是因為喜歡上一個同性嗎?待他準備為我詳細介紹各種療法的費用及效果的時候,我猛然推門,拉起阿圓的手,迅速逃離。
“江茗,要不與我說說吧。”
“對不起,我實在沒辦法開口。”
我絲毫不懷疑我遇到的每個人都是善良的,但善良的人未必就不會傷害別人。
我那天,同蘇言打了電話,晚上十二點的時候。我有許多次夢見陸以安痛苦的□□和陳清涵仇恨的眼神,每個夜晚都過得不安寧,睡覺已經變成一件恐怖的事,對安眠藥產生抗體,也許如果可以不那麼痛苦的話,不管是電擊或者是密室我都願意的。
“蘇言姐,電擊治療是怎麼樣的?”
她那邊許久不說話,我沒有掛掉電話,靜靜的等她,直到她給我個結果。
“對不起江茗,我實在不願意提起那段痛苦的經歷。”
“我準備去做電擊治療。”
“江茗,不要去,那根本是泯滅人性的。如果不是我父母強制要求,我根本不會去,這簡直是我一生的陰影,你不要去。”
“我開玩笑的,其實就是問問,寫了一篇相關的論文,明天要交,實在沒想法才想著打電話問你。”
“江茗。。”
“蘇言姐,我先掛了,等趕完論文再找你。”
我掛了電話,十二月的夜晚,很冷,手指僵硬、通紅。但我並沒有立即回到被窩。
“扔掉包袱,忘記過去,從容赴死去。”
“忘掉過去!忘掉過去吧!”
這句話常充斥在我腦中,很多個夜晚,睡不著看天花板的時候,,而那晚上,窗外隱有白光,刺眼得不行,而那晚上有意或者無意的,我把醫生開給我分食足量的安眠藥,一口吃盡,想著這樣的劑量,或許就可以讓我安穩睡一覺了。多少個夜晚不得安眠、賴以生存的神經已經慢慢死去。那個晚上大概是我睡得最安穩的一晚了,雖然是迷迷糊糊的,耳朵旁有些嚶嚶雜聲,但再沒夢見陸以安,沒有夢見現在或者期望的將來,再沒有折磨,只是、我看到了一些我一直努力假裝遺忘的記憶。
一年、兩年、三年。
我十七歲時特意去忘掉的回憶,那晚上直白的回到我的身邊,帶著那個人的影子,從未想過,是在這樣的時機,再次讓我看到餘佳慧。
我再次看到了餘佳慧。
她扎著馬尾辮,她穿著藍白間的校服,白色紅邊的帆布鞋,她戴著圓圓的眼鏡,臉圓圓的的甚是可愛,她害羞的時候喜歡絞著手指,臉紅彤彤的,埋著頭不敢見人。那是十四歲的她,我那時輕輕的親吻過她的嘴唇,扶著她的頭,親吻過她的眼睛,和她圓嘟嘟的臉頰。那個像陸江一樣,安靜可愛的女孩,我曾經喜歡她。
我喜歡她,時時刻刻要抓住她的手,夏天的時候,手心裡全是汗、可捨不得放開。
我喜歡她、總喜歡躲在我身後,說話溫聲細語,一個膽小的女孩。但她、曾經那麼勇敢、越過生命的愛我。
一向如此、我一向、喜歡的都是女孩子、儘管我竭力否認。
十七歲的佳慧,在我面前割腕自殺的時候,滿地的鮮血糊了我的眼睛,她的眼角不斷地溢位淚水,她虛弱的睜著眼睛看著我,眯著的眼睛裡,全是我,十七歲穿著藍白相間校服的我,和她一樣紅邊的白色帆布鞋全染紅了,血液浸透帆布,打溼我的腳,難受得很。
她一直在喚我,聲音低不可聞。
“江茗,江茗,江茗,江茗,江茗,江茗。。。。。。”
原來,我的生命裡從來沒有什麼為了家庭紛爭自殺的好友,那是我十四歲初初愛上的女孩呀,為了我走上死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