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斯艾爾輕笑,對方則咬牙切齒的罵了句“臭丫頭”,正要起身,沒防住又一跤趴在地上。直到他鐵青著臉不出聲了才穩穩站起來,然後無視了兩人,抱起一堆書走了。
“別在意,大人只是在懲罰他,等禮儀舉止合格了就不會在摔倒了。”安斯艾爾正了正臉色,表情複雜的看了眼佐助,然後上前幾步率先開啟了門。
“路雅大人,人帶到了。”
佐助狠狠皺起了眉頭,腳步停頓了一下,然後便毫不猶豫的大步進去。
兩人隔著逶迤傾瀉水晶珠簾對望,誰也沒有先開口,管家先生向路雅微微欠了欠身,然後輕輕合上拉門離開,留下兩人繼續沉默。
“小櫻。”少年看著她熟悉的面孔與柔和的眼神,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緩緩向她走近兩步卻看到她變得似笑非笑得眼神,他的腳步一下子停到原地。
“你是誰?”他沉著臉看她。
對方的眉稍輕飄飄挑起,“在極其漫長的時間裡我是緋櫻路雅,是純血種的血族。而在成為人類的這十幾年,我□□野櫻。”
她的聲音如珠玉般悅耳動聽,聽到佐助心裡卻是驚濤駭浪。
“什麼意思?”
他有些恍惚,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他喜歡的人。
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溫婉,她的頭髮也必定如自己想象中一樣柔軟,可她的目光卻是柔和下隱藏的薄涼與難以跨越的距離感。
她秀眉一挑,眼中閃過莫名的笑意,“看來有必要向你解釋一下我的身份。”
“吸血鬼,是以血液為食的生物,有著長久的壽命,不會輕易衰老。我們多數有著令人著迷的外表,惑人心絃的嗓音。但無論是外貌還是聲音都是我們獵食的武器……對於人類來說,我們是披著人皮的野獸,我們,讓他們恐懼。”
佐助黑沉得眸子直直看著她,對她說的東西沒有一點好奇或是訝異,她對自己血液的渴望他一直知道,但她並不恐怖。
“而我,作為世所罕有的上古純血種,生命已經很久了,那不是人類可以想象的,因為我們不被時間束縛。而幾千年前,緋櫻一族就和人類對立,其中的恩怨糾葛過多我就不向你解釋了。”
她靜靜看著對面那少年的眼睛,冷靜的告訴他,“我與你的開始是個錯誤,所以既然你來了,那麼就該結束這個錯誤。”
少年逼近她,壓低了身子,臉上帶著七分慍怒與三分不可置信。
“你在,和我說笑嗎?”
路雅皺了皺眉,也未動作。“血族之中,血統代表了一切,只有純血種才能配得上純血種,否則就只能臣服,只能處於支配的地位。人類於血族來說,只是獵物,我厭惡人類,近千年的厭惡不是十幾年的相處就能改變的,所以,我是絕對不會和你這樣一個人類的少年在一起的。”
少年周圍的氣壓越來越低,她卻視之為無物。“如果不是被一幫上不了檯面的老傢伙算計了,我是絕對不會從一個人類身上轉生的,那對我來說,是極大的屈辱。而和人類在一起,將是緋櫻一族的醜聞。”
少年皺著眉,突然如閃電般的伸手,粗礪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額頭。
“是你,沒有錯。”髮絲的掩映下眉心上方有一個紫色的菱形標記。
佐助很平靜的注視著她,漆黑的眸瞳深邃而平和,平靜的泛不起一絲漣漪。
“剛才的話我就當沒有聽見,現在我只要你給我重新說一遍,你不會離開我!”
他一把抓起這位緋櫻家的純血女王大人,箍緊了她的腰與她近距離對視,像是要觀察清楚她是否有一絲半點說謊的痕跡。
那少年的眸光極冷,黑的能吸進一切事物的眸子甚至染上了一抹令人膽顫的戾氣。
她的扇子掉在桌子上,玉製的扇柄砸在桌子上產生清脆的響聲,她對目前的狀況有些錯愕,他竟然,是在恐嚇自己嗎?
手向下一探,那扇子就回到了她的手中。她抿著唇看了那少年一眼,身形微微一動便脫離他的禁錮站到了屋子的另一邊,她唇角勾起冷笑,“真是糾纏不清的傢伙。你這樣不知好歹,是非要讓我出手消除你的記憶,或是毀了你才肯認清現實嗎?”
巨大的壓力突然從屋內蔓延開來,完全沒有想到她有這種力量的少年一下子沉受不住單膝跪在地上,然後他握緊了拳頭在她的威壓倒下緩緩站起來,在耳朵冒血的情況下依舊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路雅有些錯愕的看著他靠近的身子,一時之間竟有了慌亂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