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著墨玉桔走,一個人告訴她不能走。她看著墨玉桔想向她求救,可那雙漆黑的眼眸裡有比她更深的風暴漩渦。她想開口,可淚卻先流,她想說話,可喉頭哽住。她想伸手,可那人已經轉身,留下背影在風裡不回頭。
她呆呆地看著人走遠,走向大道盡頭的東邊,那裡是日出的地方,那裡是希望升起的地方。可白小斂卻只能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她沒有能力挽留住。一點都不能。她的身上有一座白家女兒的大山壓著她。她沒有辦法丟下一切去送她一朵紅玫瑰。
自那之後,十年,她再沒找過墨玉桔,只是常常宅在家裡,或者去一切沒有墨玉桔的地方。她的父母也從知道她喜歡她時的暴怒到如今的聽之任之。可她自己卻出不來,她知道,墨玉桔說的對,她姓白,她姓墨。她們不能在一起。白與墨相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是了,沒有紅玫瑰,所以不也會有心愛的人陪我跳舞。”白小斂想,“如今的自己和十六歲那年一樣,給不起紅玫瑰。永遠都給不起,可剛剛自己為什麼還是情緒失控?因為十年好像真的很長,長得她都快忘了自己沒有紅玫瑰。”
如今,她喜歡上了白玫瑰,純潔而天真的愛情,不會有其他的摻雜,像美麗的童話故事一樣王子和公主會在一起。她只要喜歡她,只要喜歡她,與什麼都無關。她的愛情白得像那天山上純淨的雪,像那皎潔的月。不會有責任,也不會有仇恨。可偏偏,她要喜歡紅玫瑰,而她沒有。她的園子裡沒有玫瑰,心裡也沒有。
“夜鶯的死換來了紅玫瑰,我沒有夜鶯,我只有我自己。”樓頂剩下一句輕語。只有風仍然如同強盜過境。天台的門開開合合被撞得乒乓地響,不知道剛才的看書人如今去了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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