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們再來談談先前的事。”過一會蘇墨白拿手指敲頭:“你為什麼把那塊墨玉送人,又為什麼對我陽奉陰違,偏要和這個女人上~床,將我的話當耳邊風。”
蘇子牙怔忡,這下更是不知所謂,不過想想還是上前,倒了杯茶遞到蘇墨白手間。
桌上那壺茶名叫冷香,一向是專為蘇墨白預備的,蘇墨白將茶端在手間,冷哼了聲:“這茶不會有毒吧。”接著手腕下翻將茶潑了滿地。
本來只是句無心的玩笑,可那杯冷香落地,居然‘呲’一聲冒出煙來,接著誇張的湧起了白沫。
父子二人於是無話了,蘇子牙是無處辯解,而蘇墨白則是心寒如鐵。
滿室於是只剩下沉默,可怕的沉默,撕裂一切、割斷一切的沉默。
最終還是蘇墨白開了口,剎那間蒼老十歲的聲音滿室迴盪:“這麼說你是真的要背叛我,不是為了這個女人,是為了你自己。”
“那麼你可記得你發過的誓,記得背叛我的下場?”接下來的這句則是氣貫雲霄,將蘇子牙那個“不”字生生淹沒。
“牽我的踏雪來——”最終蘇子牙聽到了這句審判,一時間只覺天地合攏向他壓來。
踏雪,便是蘇墨白當年的坐騎,惹事後居然不曾被殺死。
蘇墨白說過,這匹馬讓他不能人道,可蘇子牙如果背叛他,結局則會比他更悽慘百倍。
馬兒很快被牽來,蘇墨白上前拴住房門,抬手餵了它一顆春藥。
這情形蘇子牙不是第一次見到,當年他私放一個侍女離府,蘇墨白就曾恫嚇過他,踏雪那駭人的性器就抵在他菊口外,雖不曾成真,可卻讓他驚魂至今。
惡夢很快再次上演,蘇墨白又一次上來扯住他頭髮,將他狠狠頂上南牆,一把扯落了他小褲。
如被夢魘催引,蘇子牙的手搭上了腰間,摸上刀鞘之內第二把刀柄。
第178章 誰與我齊心(5)
昨晚一切歷歷在目,他被那枚長劍穿心而過,可昏厥片刻之後居然醒來,能走能動完全無恙。
那劍客說他本來是個殺手,也體會過被逼殺人的無奈,方才刺他那一下離心房半寸,看著兇險無比,可其實卻是個空穴,最多讓人昏厥半刻。
他問他要不要學,他當然是不能拒絕,於是一夜苦練之後那人還送了他一把佩刀。
“這把是雙刀合鞘,刀鋒極薄,刺入空穴後更加無礙。”留下這句話後那人就揚灑而去。
如今這把佩刀還在他腰間,雙刀已用其一,還剩下一把。
心裡第一個閃念是將它送入蘇墨白空穴,這樣既不害他性命,又能解了眼下這難題。
可以後呢,就算誤會澄清,蘇墨白仍會對他心存猜忌,他還是會不得善終。
“不如去死,一起去死。”這念頭最終轟鳴而來,裹挾了舊日所有委屈不平,頃刻間已是不可抵擋。
他聽見踏雪嘶鳴,知道它已經抬起前腳,知道已經是時候痛下決心。
刀於是被拔了出來,他記得蘇墨白和自己同高,於是反手一記將它送入了蘇墨白胸膛。
刀沒胸半寸,其實並不致命,蘇墨白震怒,反掌劈上他後背,將他脊骨生生劈斷。
蘇子牙應聲倒地,血沫從口鼻滲了出來,枯蝶似的睫毛輕輕扇動,神情是一派安詳。
那一刻蘇墨白失了魂,掩住傷口聽踏雪受驚狂嘯,這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麼。
失魂的剎那他先伸手,一掌擊斃了踏雪,接著定定彎下腰去,想探蘇子牙鼻息,完全沒意識到身後秦若歌已經起身,手裡握著那把薄刀,正眯了眼步步向他靠近。
蘇墨白於是死了,被割斷頸脖一刀致命,秦若歌開啟斜靠在牆角的紅蛛傘,看著地湧金蛛慢慢將他吸成了一具枯屍。
地上蘇子牙卻還不曾死,正動也不能動看著這一切,看到最後居然有了笑意。
秦若歌於是上前看住他:“可憐你叫蘇子牙,還信誓旦旦一定不會背叛你養父,到頭來他還不是因你而死。”
蘇子牙眨了眨眼,那個笑意更大了:“其實這樣也好,他本不該這樣活著。龍虎將軍蘇墨白,本該磊落光明。”
“謝謝你讓我想明白這個道理。”他抬起睫毛幽幽看住秦若歌:“我現下就陪他去死。姑娘心計深沉手段毒辣,但願能有痴人和你齊心。”
這最後一句他是帶笑說的,可卻是句再刻毒不過的怨咒,秦若歌被擊中痛處,急怒之下揮手,一刀割斷了他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