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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開始蹙眉。

“豔茶之中的極品我有幸嘗過,聞著香氣冷冽入口極度甘甜。”蹙眉之後那人發話,聲音細軟:“不是這種次等凡品。”

韓元的笑容於是就有些尷尬:“不可能……”

“顏姑娘的豔茶才是人間極品,韓少爺說是也不是?”不等他發話那客人又接了句,話裡已然藏針。

韓元的心悶悶一疼,雙眼間的不羈立刻殺了出來,手掌一個翻覆指向那人:“這位女扮男裝的大爺,如果有意挑釁請外面說話,韓某自當奉陪。”

那人低眉,手指掠過髮際,之後又往下,遮住了口鼻。

“看得出我女扮男裝,韓少爺眼力不差。”那人緩緩發話:“那麼還請韓少爺看看,可認得我這雙眼睛?”

這雙眼睛韓元當然認得。

來者秦若歌,而當日她就是這樣蒙面,綠紗之下只露出一雙媚眼,設計殺死了他大哥韓徹,她也在暗夜東宮裡殺死了無名。

“我大哥韓徹,就是死在你手上?”心驚之餘韓元還是謹慎,出口問了一句。

秦若歌預設,將盤在腰間的隱策一抖。

“韓徹已經賠命,下面一個就該到你。抱歉讓你久等了。”

石乳洞之中她朗聲發話,鞭風掠起長髮,雙眼半眯恨意凜然。

韓元為人不羈,但極有慧根。韓徹死後他收斂心性,所以武藝大進,早非昔日吳下阿蒙。

這場對決像秦若歌意料中一樣精彩刺激。如果她傾盡全力,可以在四十招左右取勝,一鞭挽下他頭顱。

可是殺人不是她今天的目的。

所以她藏技,在第四十招時故意落敗,被韓元一劍刺過鬢角,冰涼的劍刃架上了頸脖。

頸後一縷長髮滑落,秦若歌迎風,露出一個清冷眼神。

韓元的劍在她頸間打圈,割下血口:“到底我韓家和你有什麼深仇,讓你……”

秦若歌笑,眼神還是清冷,雙手攏到胸間,學茶女做了個捧茶的姿勢,送到韓元鼻前。

“臨死前最後一道豔茶,滋味如何?”她呼著氣,輕輕發問:“是不是一如既往的芬芳馥郁?”

韓府地牢,極度幽暗潮溼。

有人開啟鐵門,腳步聲沉重,點燃了桌上油燈。

秦若歌揉了揉眼,坐起身,睡眼迷離,然而姿態裡還帶著那種決絕,美的有股清冷之氣。

韓元仰頭,將壺裡最後一滴酒喝盡,這才在桌前坐定,伸手去攏燭火,照著秦若歌的臉。

“照你的意思你是顏顏的小妹。”看了有一會之後他開口:“可是你和她沒半點相像,從頭到腳都不像。”

秦若歌冷笑:“她是我爹在路邊撿來的孤女,和我沒有血緣關係,別告訴你不知道。”

韓元不語,伸手繼續玩燭火,肩頭雪花漸漸消融,打溼了他單薄衣衫。

秦若歌的笑於是更冷:“今天你又去姐姐墳頭睡了麼,難道你不知道這也是種打擾?不知道她想要的那個人……”

“想要的那個人不是我,對嗎?”韓元將手收回,接過了話頭,微微一笑,笑有九分玩世一分悽楚:“我知道。可你姐也知道我是個潑皮,是個死性子,趕也趕不走。”

沒錯,顏姑娘名叫顏姝,的確是拿韓元一點辦法也無。

彼時她年華正好,豔名遠播,誰都知道顏姑娘胸口一捧香茶無價,不是有銀子就能買到的。而韓元和她的結識也是再簡單不過。

起因無非是茶,韓元有幸,某天和家兄列席,喝了一杯她胸口的豔茶,從此就對她垂青。

他這個人簡單,垂青就是垂青,第二天就開始登門,以她為圓心,活動範圍不超過一里。

如果顏姑娘高興了,他的話就多,一般會說:“顏姝這名字一點不好聽,眼珠眼珠的,不如改名顏顏,多簡單明瞭。”

如果顏姑娘不高興,他也不叨擾,會拿了酒壺在她家屋頂吹風,吹得無聊了就睡,睡醒又是希望無限的一天。

而顏顏對他始終冷淡,一雙眼睛裡似乎含了霧,誰也看不分明。

豔茶女,這個說不清高貴還是淫賤的職業讓她學會了沉默。

“春茶雀舌,請客官一嘗。”

這天她低眉彎腰,和平時一樣,將茶捧在手心,送到了客人跟前。

客人是個老客,久經色場,喝過第一口茶後突然伸出右手,開始對顏姝動手動腳。

顏姝變色,可那抽出來的手指上液體透明,只見慾望不見貞潔。被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