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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你若不後悔,我便不後悔。”

她在心底又重複一句,轉身,將手攏進衣袖,對那奪路而來的命運表示承受,斂低了眉。

他無法一步步看著她成魔,染血。那麼他便願意與她生死相隨。

逃脫不了現實的牢籠,那麼就和那個脾氣暴躁,性格很壞的羅薩一直相隨吧。因為他相信,以她很壞的脾氣,除了他再也沒人能忍受。也會因為他,那麼即使是十八層地獄,即使是永世不得超生,見到他,羅薩也會安心吧。

秦若歌來了,他將蕭景之死告訴了她,她對他惡狠狠的道:“那我就不讓你死,讓你生不如死,讓你們人間地下永不相聚。”說這句話後她隱隱微笑,恍然間已是又一個羅薩。

刑湮黯淡無神的眼卻在這時亮了,“恭喜門主成為又一個羅薩。”他輕聲,那話卻力有千斤:“我想小景應該慶幸,自己沒有變成第二個刑湮。”

她最後放走了他,放他與她一起飛舞,一起化作塵埃,帶著他心疼不已的羅薩。彷彿他又看到了19歲的羅薩,那樣的真性情,那樣的敢愛敢恨。

第270章 柳王(1)

冬至,離蕭景週年祭還有四十二天,秦若歌團了團身子,覺得冷,將懷裡暖爐抱得更緊,直直貼在胸口。

二月踮腳走了進來,手裡託著湯盅。

十八天大的乳鴿,配絕頂鮮美的銀環小蛇,燉了三個時辰的清湯,滋味卻遠不如當年那碗陽春麵。一碗蕭景用纏著繃帶的雙手下的,飄著細碎蔥花的壽麵。

秦若歌嚐了口二月遞上來的食物,覺得意興闌珊,翻手就將湯盅朝下,兜底倒了個乾淨。

滾熱的湯水四濺,燙上了二月的腳趾。二月不後退,這位刑堂的新堂主涵養一流,還在原地垂首,神色如常,道:“公子傳話,請門主去一趟。”

秦若歌向後斜躺:“你就說我身子懶,懶得吃飯懶得走動,連活都懶得活。”

“公子說,如果門主不肯去,就讓我傳話,他是有個要緊的任務,要門主親自去做。”二月一直恭恭敬敬,將話一口氣說完。

秦若歌閉上了雙眼。

“這個人的資料我已經差人送來。”二月道。

秦若歌還是閉眼,緊緊摟住暖爐。

二月開始後退:“公子還交代,門主必定不虛此行。”

說完人就不見,屋子裡復又一片冷悽。

很長時間後,秦若歌終於從榻上起身,伸手開啟資料,姿勢很是閒散。

——“十四日申時一刻,帶紅魔傘,殺柳王於王府議事大廳。”

資料的第一頁就看得秦若歌失笑。殺人,還要規定時辰地點,指定道具,這任務倒是有些意思。

不知不覺中她的眼亮了,脊背伸展,食指搭上紙張,往後又翻去了一張。

“柳王,名柳君鄴。”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次她與嬰熵所救的那名女子叫柳如畫,如果沒記錯,這個柳君鄴正是柳如畫的爹。

看完第二張後秦若歌沉吟,伸出手指,指甲鮮紅,在那上頭爽脆的畫了個叉。

柳王府,日漸西斜,照著滿地富貴。

殷書賢的轎子落在王府門前,等到申時過了半刻,這才將轎簾揭起。

和人相約,他永遠遲到半刻。守時,卻也要人相待。

管家上來迎他,議事大廳裡燃著香爐,柳王坐在主座,朝他微微頷首。

柳王穿便服,殷書賢也是,一襲暗紫色長袍,腰帶細窄,上面鑲著塊鮮紅欲滴的鴿血石。

紫衫配鴿血,色中大忌,可卻無礙他的風流。

暗紫裡一滴血紅,就正像他的人,深沉裡透著那麼一點邪惡。

柳王的手舉了起來,道:“有勞殷太傅,請坐。”

殷書賢將頭微低,走到他跟前,提起茶壺將茶杯倒滿。

“殷某此來是為謝罪。”彎腰之後他舉杯,杯身齊眉:“還望柳王寬宏。”

聲音姿態是無比的恭敬,可那杯茶卻不再是清碧的雀舌。

他的食指搭在杯沿,沒有利器傷害,卻突然破了個小口。

鮮血流進杯口,卻不溶進茶水,而是浮在杯口,慢慢鋪開,和茶一起,鋪成了半邊淺綠半邊淡紅的一個太極圖。

無比妖異的一幕,就發生在柳王眼前,可柳王卻是毫無反應,將杯子接過,一口就將那太極吞盡。

第271章 柳王(2)

殷書賢於是抬頭,淡笑:“多謝柳王不計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