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蘇輕涯當時答的毫不猶豫,在她耳邊冷澀的笑:“如果我負你,你就化作蛇蔓,住進我身體,糾纏我,磨折我,不死不休。”
藍禾當時不語,第二天被送上祭臺時也依舊不語。
四十九個男人依次在她身體裡進出,她當時只是看著蘇輕涯,一言不發,眼裡住著一條冰冷的蛇。
“左護法藍禾,血性至陰,獻祭的唯一人選。”這句話在蘇輕涯耳際盤旋。
那是定下計策後長老和他說的第一句話,當時他沒有反對,現在也依然不後悔。
血蓮花折斷,‘瘟疫’爆發,獻祭,接著是拯救眾生,這是一條多麼理想的拯救血蓮教的捷徑。
大丈夫所謀者大,再給他一萬次機會,他也仍然會做這個決定。
可是當藍禾最終被沉進血池,那一雙黝黑的眼睛看著他,慢慢沒進池面,他還是覺得通體一涼。
蛇蔓,冰涼的蛇蔓,其實從那一刻起就已經種進了他身體,不是蠱蟲,而是怨恨和永不原諒。
所以,當五年後那個女人將一株真的蛇蔓送進了他身體,那一刻的冰涼他並不覺得刺骨,甚至是感覺期待已久。
這世上真有報應,詛咒原來真會應驗,那說明這個世間還存有公平。
回想到這裡蘇輕涯揚起嘴角:“那晚我的確是抱著她,發誓說我如果有負於她,就被蛇蔓纏體,不死不休。”
“那你……可知道……方才你殺的那人是誰。”
在痛苦與窒息的邊緣秦若歌喘氣,仍然不忘正題:“你可知道他今年……”
“如無意外他今年二十四歲。”蘇輕涯答得痛快:“是藍禾的子嗣,有五十分之一的機會是我兒子,你想說的是不是這個。”
他知道,從公子亮出熒蠱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藍禾果然是沒死。
血池底下有一個暗道,開啟蓋子就直通大海,這是他和藍禾都知道的秘密。所以藍禾沒死,所以紅蛛門的人才會血蓮教的蠱術,因為紅蛛門根本就是藍禾一手創立。
而藍禾,正是公子的孃親。
“五十分之一的機會。”蘇輕涯玩味的笑,“機會多麼渺茫,他在決意殺我的時候就已經放棄,那麼我又為什麼不能放棄?”
秦若歌再也不說話,只由著他的手在自己脖子上越來越用力的勒緊。
第239章 罪與罰(2)
這一刻秦若歌想起了蕭景,想起了烈焰山莊,想起了東離,想起了鬼醫老祖,想起了嬰熵,還有那個和公子長得一模一樣的碧落。也許真的死了,也就不用那麼辛苦的活著,也就可以放下一些,或許死後她能回到現代,或許去另外一個世界……
可就在這最後的關頭,秦若歌卻突然的覺得施壓在手上的力道一鬆,蘇輕涯居然放過了她。
地上公子動了動,背上那株蛇蔓已經潛進身體,而他胸前的鮮血卻開始凝固,凝固成一團詭異的黑紫色。
“你的主人沒死。”蘇輕涯冷冷看向秦若歌:“蛇蔓是種多麼神奇的蠱蟲,你的主人從此將永遠不老,所有傷口都能夠癒合,註定要被蛇蔓糾纏至死。”
公子聞言咳嗽了一聲,艱難的坐直了身子,黑色袍袖舞動,裡面閃著藍光。
蘇輕涯的掌風迎了上來,一掌劈中他胸前的傷口,左掌深深嵌進他身體:“你會感謝我現在將你的心挖出來,因為被蛇蔓纏上,那痛苦可比這更甚十倍。”
公子無力掙扎,只是將手裡藍錐握的更緊,只等內力聚集,好發出最後一擊。
蘇輕涯的掌心開始有鮮血滴落,那一顆跳動的心已經在他指尖,只等他發力摘下。
不知道為什麼他猶豫了,猶豫了片刻,這空隙當中只聽見風聲隱隱呼嘯,是秦若歌的隱策揮到,拼了命的一擊,在他腕間留下一道見骨的傷痕。
“藍若是你什麼人,你為什麼待他那麼好?”秦若歌毫不停頓,發話的同時鞭尾一卷,又凜凜向他襲來。
這一次隱策沒有中的,被蘇輕涯牢牢握在了掌心。
“他是我撿來的孤兒,一手帶大。”蘇輕涯眼裡閃著恨意:“可惜的是被你們殺了,死在一個善字和一個痴字。”
隨著那恨意隱策迴旋,鞭尾力含千斤,將秦若歌擊得橫飛了出去。
機會終於到來,公子袖裡的藍錐應聲而動,這次再不遲疑,一記刺進了蘇輕涯的左眼,深深刺進,錐尾幾乎全沒。
而蘇輕涯的左手一直捏著他的心臟,手指深深嵌進他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