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見慣了各色美女,可如她,分明不是傾國傾城的容貌,卻吸引著他,移不開眼神。她眉宇間的純淨靈動,他從未見過。
待我傷好,我便娶你,可好?他想說,卻沒說出口。於是只是理了理她凌亂的髮絲,嘴角噙笑:“快去快回,回來我有話和你說。”
“嗯。”似乎感受到什麼,女子臉色一紅,就跑了出去。
他目送她的身影漸漸消失。他從未想過,那是他們最後一次交談。
天色已經擦黑,可小路上還是不見女子的身影。天界千萬年的當差給了他異於常人的敏銳,他心中猛地一凝,不安滾雪球般增大。顧不得身上的傷,他跑了出去。
在離家不遠的小路上,他看見了,此生最不想看見的一幕。
她倒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懷裡,緊緊抱著一筐草藥。
她旁邊,放著一隻玉鐲,上面散發著,妖的氣息。
是鬱軒。
我要娶你。這話,他再也沒有機會和她說了。
再也沒有。
大雨,下了三天三夜。
他在她的墳前,守了三天三夜。
他沒有找鬱軒報仇,因為此時的他,常人尚且不如。
雨停的那一刻,他咬破自己的中指,用了禁術。
這禁術會動搖他身上的封印,使他的法力漸漸恢復;可作為代價,他將失去沉睡的神性,以及死去後,輪迴的權利。
不過,他不怕,他有永恆的生命,他會一直活下去。
哪怕,只是為了報仇。
不知何時,格斯卡的眼中竟泛起點點淚花,接著他神色一凝,癲狂起來,淚花驟然消逝:“鬱軒,我忘不了你!你毀了我好不容易擁有的所有!我發誓要報仇,一千年,一萬年我都忘不了你我一定要替她報仇!
“我在等,一直在等,我要等到我完全恢復的那一天,像當年你毀了我的所有那樣,毀了你的一切。”
“我要讓你們知道,誰敢傷害我格斯卡的人,我就要讓誰付出十倍的代價。”
嘴角浮現出冷意的笑,格斯卡周身散發出冰冷的氣息旋成漩渦,似乎隨時都要把人吸進去。鬱軒微皺著眉頭直視著他的眼睛,湛藍對著血紅,都如黑洞深不可測。片刻,鬱軒忽然開口,聲音平靜不見半點波瀾:“對不起。”
似乎驚訝於他主動服軟,格斯卡微微一愣後大笑起來:“對不起?好一個對不起!你是想用這一句對不起讓我放過你?還是這一句對不起,能還她的命?”
鬱軒扶著洛,冰塊般的雙手中滿是虛汗。他踉蹌的站起來,蒼白的臉上是深潭般的平靜:“‘對不起’只是一句遲到千年的道歉,那個女孩我對不起她,就算什麼也還不了我也理應道歉。”他擦擦嘴角的一縷殷紅“如今我已無法為當年的事做出任何償還,畢竟你應該知道,世界上有兩種東西一去不復返,一種是時間,一種是生命。”
“不過我的命,你當然可以拿去;我只是希望你明白,就算我為她償命,她也不會起死回生。”
“哦?”格斯卡怒極反笑“如此,你是想勸我改邪歸正?”
“由愛生恨,你自願從天堂墜入地獄,我又如何攔得住?”鬱軒冷冷的回答,反手把洛推到一邊,紅的發黑的鮮血染紅了身軀,只有湛藍色的雙瞳仍然靜若深潭。就彷彿經歷便了人間滄桑風雨,看似虛弱的身軀散發出微冷的氣息。龐大的氣場,絲毫沒有因傷痛而減弱半分。
“格斯卡,千年前的事錯都在我,你的恨也源於我,你有本事,衝我來。”
“衝你來?”格斯卡嗤笑一聲“我若想殺你,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
無視他的狂傲,鬱軒平靜的看著他:“你要做什麼?”
“我要讓你嚐嚐,眼睜睜看著愛的人受傷卻無能為力,那是什麼滋味。”格斯卡冷笑著看著他“那個芙菡,你很在意她吧?那麼看著她生不如死但什麼都做不了,是什麼樣呢?”
“你敢!”一邊的洛忽然失控的大吼,指尖下意識的開始凝聚起光輝。鬱軒似乎冷靜很多,他握住洛指尖的光芒,不由分說的拉住他,湛藍的眸子裡卻如南極冰川般滲人:“你想怎麼樣?”
“哼,”格斯卡冷哼一聲,走近幾步,陰陰一笑“鬱軒,你覺得,這夢境,還由你說了算嗎?”
鬱軒瞳孔猛然一收。
“從現在開始,你的夢境,由我來掌管,”他撩了一下漆黑的長髮“而你們,就在這個夢境的一個角落,幹看著這一切吧!”
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