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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是引魂之術。”

“引……魂……”雙腿一軟,雲初終於再無力支援,癱倒在地,“你不是江昶……”

楚辰俯身:“江昶從來不曾復生。”

“不對……不對!若不是風黎之人,怎能破內結界?”雲初突然抓住他的手,近乎哀求,“江昶,你別鬧了好不好?別耍我了好不好?你也是跟我一樣,偷潛入長胥軍中的對不對?不小心破了內結界沒關係,我們一起重鑄,一起受罰,你別跟我開這種玩笑……”

“我不是江昶。”楚辰抽回手,在她手心留下一把虛無,“這身軀是你親手所塑,有你的靈力,自然能破界。”

“我的……靈力……”

“是我……破了內結界……”

華胥氏行北海,得蜃女傳秘術。思念為基,化人形貌,能言行,栩栩若真,然無思無覺,生而傀儡,聊以慰藉耳。華胥氏念蜃女傳術之恩,名之蜃氏樽,因此術終究鏡花水月,不得實質,故後人又稱……水月長空。

所有的努力,都不過是竹籃打水,空歡喜一場。

此時此刻,她終於明白,當日所見的長胥殘本里,缺的是什麼。

眼前的人有著江昶的形貌,江昶的聲音,江昶的記憶,卻獨獨沒有江昶的魂魄。他的魂魄陌生而遙遠,毫無預兆地闖進她的生命為她編織一場太好的美夢,然後又親手將一切碾碎,連渣滓都不剩下。有熱意劃破眼角,順著臉頰滾落,重重錘在心口。雲初抱住頭,痛不欲生:“引魂術……是我用了引魂術才把你引來……招致全族大禍……是我……”

楚辰蹲下身,伸手摸她的頭,卻被她側身避開。

雲初直直盯著足尖兀自喃喃,眼淚不斷落下,幾乎氾濫成災:“長胥風黎兩族死後身魂俱散,引魂術能引來的必是活人魂魄……難怪,難怪你與我族為敵,難怪你向著長胥族,難怪……”

楚辰捧起她的臉,一點點為她拭去眼淚,放柔了聲音:“好了雲初,先別想這些,聽話。”

雲初猛地掙開,用力之大把自己摔在地上,沾了霜露的地面冰涼入骨,很快便把十指凍僵。雲初支著身體一寸寸挪開自己,瞪著通紅的眼睛極為冷硬地道:“是我引了你的魂魄,是我害你魂魄離體無以迴歸,我欠你的我來還,你即便要我性命我也絕無二話!但我族與此事無關,你不能因為你我個人私仇挑起兩族爭鬥!”

“雲初……”楚辰輕聲道,“你於我,怎會有仇怨……”

雲初一下拔出腰間匕首,翻轉了手腕遞給他:“我一人行事一人當,你現在便可殺了我,不必再牽連兩族!”

楚辰默然不語,看著她的眼神裡模模糊糊,竟似有痛意。

“你不動手麼……”雲初苦笑著,學著他勾起唇角,淚痕尚未風乾,卻像是在眨眼間便換了個人,凌厲無情,強硬如刀,“那麼——我也斷不會手軟!”

話音方落,伏地上的身影一躍而起,沙塵驟揚,席捲而去。

楚辰緩緩起身,冷眼旁觀。

還未跑出幾步,冷不丁有什麼東西自一旁襲來,狠狠砸在脖頸之上,雲初躲避不及,直挺挺倒了下去。

兩邊的火把倏地熄滅,在失去意識之前,雲初聽到一個清亮可愛的聲音閃過耳畔:“貪心卑鄙風黎人,我看你怎麼跑!”

“你出手太重。”楚辰接住她,瞪了來人一眼。

來人鼓著臉,不滿地嘟噥:“明明是她自己沒用!”

雲初在一個詭異非常的地方醒來,夜明珠就在床頭,照得滿室柔光。

這裡太過熟悉,一桌一椅甚至磨損的帳鉤、被隨手擱置的毛筆都與她最後見過的樣子一模一樣,熟悉到彷彿能看到這裡的主人捧了一卷古籍靠在琉璃窗前,藉著窗外滿月清輝默默研讀的樣子——這裡,分明是空明城中,司巫殿內,她自己的房間。

她闊別許久,十年來再沒有踏足過的房間,卻仍保持著她離開時的樣子,不見塵埃。

“總算醒了。”有人不滿地哼哼,脆生生的聲音像是在哪裡聽過。

雲初偏過臉去,這才注意到床邊站著個小姑娘,個子不高,梳著簡簡單單的雙鬟,正雙手叉腰一臉鄙夷地瞪著她。

“是……你……?”雲初驚訝。

當日嶺南山上,她自以為從狼口中救下,卻反手給了她一箭,將她和江昶,不,將她和楚辰逼落山崖的姑娘,此刻正站在她面前。

小姑娘抱臂扭臉,氣鼓鼓道:“你竟然還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