揹著它走如何?”
雲初搖搖頭,又退開幾步:“我一人去偷既生魄。”
江昶皺眉:“別鬧,既生魄是聖物,你一人去太過危險。”
雲初直視著他,道:“你去更危險。”
雲初想了半夜,既生魄她勢在必得,但絕不能置江昶於危險之地。江昶是蜃氏樽,身上有長胥一族上古秘術的痕跡,風黎人認不出,長胥人卻能。萬一被發現押送到師父那裡,必然會想方設法殺一儆百將他銷燬。眼下還未得到既生魄抹去他身上秘法痕跡,更不曾將傀儡蟲塑人形貌之法演示給族人看,江昶還是儘量避免拋頭露面為好,尤其是這種危險之事——她費了那麼大勁才救他回來,就要杜絕一切可能發生的意外,再小都不行。
江昶面有遲疑:“你若被當場拿住,必然會送往空明城討說法……司巫大人為全風黎部顏面,必會從重處罰……”
“總比你被抓住的好。”雲初長出一口氣,故作輕鬆道,“偷聖物加禁術,我可不想罪上加罪。再說,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或許長胥族只顧著破界,無暇顧及聖物呢。”
江昶別開目光:“你素來固執,既然意決,我攔也攔不住。”
雲初欣慰點頭:“我就知道你會同意的。”
江昶牽過馬,把韁繩遞給她:“御風疾行之術太耗精力,你一人千萬要儲存實力,不可隨便用法術。”
“這裡離長胥分支已不遠,我潛入其中還得打探訊息呢,騎馬不方便。何況馬匹珍貴,這麼漂亮的棗紅馬難免引人注目,不便我偷潛進去。”雲初有些不捨地順了順馬毛,“你這兩日就找個集市把它賣了吧,養它實在太貴了……”
棗紅馬聞言,從鼻子裡噴出口氣,憤憤然扭過頭。
“我們養了它這麼多日,怎麼說也值一枚金錁子吧,再加上兩枚的本錢,記得要賣三枚,一個角都不許少!”雲初叮囑,殷殷切切。
江昶笑著搖頭:“奸商。”
“對了。”雲初從懷中取出一枚印信,珍而重之地交給他,“我的印信,我離開,師父卻沒有廢我巫女與首徒的身份,這印信關係重大。我此去未必順利,萬一被抓……呸呸呸,萬一丟了這印信,豈不是被他們拿住把柄找師父的麻煩?你替我收好,我也就沒了後顧之憂。”
“十五日後,不論成敗,此處再見。”雲初鄭重道。
江昶低頭凝視掌中印信,緩緩收攏五指,負手身後:“就這麼信我?”
有一瞬間,雲初幾乎看痴了,像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江昶,唇畔的淺笑蘊含太多太多的東西,雍容神秘而,遙遠。
雲初晃晃腦袋,轉過身,向著曲折坎坷的山路行去,而江昶默默站在原地,目送著她漸行漸遠——直至身影消失,她都只專注前行,沒有回頭。
☆、異變突生
西南山勢險要,棧道狹窄,大多還貼著峭壁蜿蜒而去,稍有不慎便是跌落懸崖屍骨無存。雲初不敢大意,一路走走停停,不敢施用法術,唯恐一個氣沒濟上便摔了下去。
山路崎嶇,加之草木莽莽,亦是兇禽猛獸棲居之地。雲初一路披荊斬棘,待兜兜轉轉越過最後一道峭壁,已是第四十八日了。
眼前赫然是一座規模不小的城池。
顯然西南分支比嶺南分支要大上許多,也富庶許多。此處四面環山,唯中間一方平原,氣候溼潤草木繁盛,又易守難攻,除卻與外界交流不便外,相較於長胥族其他的棲身之處確實優渥不少。
時機難得,不容有失,為免意外,雲初刻意給自己施了咒隱藏靈力氣息,雖不耐久,好歹能瞞過一時助她打探訊息。
城中太大,長胥族人眾多,一路走去,未隔多遠就能看到長胥族的守衛長老,一切井然有序,不遜國都空明城分毫。雲初在城中逛了一陣,心中有了些大概。既生魄是西南聖物,必定保管嚴密,普通人應當不會知曉藏在何處,而她的時間不多,明日子時二刻便是動手之機,若混在人群中慢慢打探沒有個三五日難以確定。要速戰速決,必須兵行險招了。
是夜,城中布榜的牆上、各大小祭殿門牆上均被人貼了張字條,更有守夜人親眼看到,有支箭攜著凌厲風聲,將一塊黃帛釘在城門牆上。
所有字條上都只有一句話:明夜子時,借聖物一觀。沒有任何落款,字跡狂放潦草,似是出自男子之手。
翌日,謠言四起,雲初欣慰地看到半個城的人都在議論此事。
“聽說今晚會有人來偷聖物?”有人竊竊私語。
“啥子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