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這個樣子。

襲人瞧瞧這個又望望那個，扯了扯寶玉的衣角，“二爺還是回去吧，晴雯已經嫁人了，不可能再跟寶二爺回去的。”

“不應該啊，晴雯是我的，從來都是我的，賈環，是你把她從我身邊搶走是不是？”

“你若不走，這丫頭也留下得了。”賈環指了指襲人，賈寶玉的臉瞬間漲紅。

“你敢。”

“丫頭，留不留下？”賈環面無表情喝著茶，平平淡淡幾個字，讓襲人整個人都顫抖起來，臉色慘白慘白的，眼淚巴拉巴拉就開始往下掉。

“你……賈環你夠了。”

“哼！”賈環不跟他廢話，“想要那丫頭現在就給我滾。”

“寶二爺，我們還是走吧。”襲人眼淚汪汪望向賈寶玉，賈寶玉感覺自己從內到外都不舒服，被人威脅的感覺還是第一次，更不用說威脅他的人是他往日瞧不起的庶弟。

“喲，我瞧是誰呢，原來是寶二爺啊，這樣的金貴人怎麼跑到我這小院來了。”趙姨娘囂張無比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身邊站著的，正是晴雯身邊的丫頭。

寶二爺聽見金貴人這三個字，臉色稍微好看一絲絲，“姨娘該好好管教自己的兒子，省的沒臉沒皮的出去丟人現眼。”

“啊哈？我還真不知道我環兒出去會丟人現眼，倒是聽說寶二爺在外頭名聲不怎麼地，貪花好色胡作非為還男女不忌，這要是讓二太太知道，真不知道她該羞成什麼樣。”

“你……你們……賈環他出去賣的你怎麼不說。”

趙姨娘和賈環神色全都一僵，用著難以理解的眼神望向賈寶玉，這廝怎麼就如此口無遮攔完全沒個顧忌，當著當事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他覺得他們母子兒子不能對付他嗎？

趙姨娘是個嘴毒的，旁人讓她不舒服，她要旁人更加不舒服，“喲，寶二爺說的自己好厲害似地，誰不知道你出去賣的還要倒貼銀子呢，別說跟我環兒比，就是樓子裡的那些丫頭戲子們你都比不了，給人佔了便宜還要感恩戴德的，平白讓人瞧不起。”

說了這句話，趙姨娘覺著還是有些不夠，“寶二爺怎麼不去死，瞧瞧，你身邊長得最好看的丫頭跟了我環兒，你喜歡的寶姐姐被我環兒弄出府嫁人去。你能做點什麼？我環兒給了我上萬兩銀子，你身上有多少銀子？你敢跟二太太頂嘴還是敢跟二老爺頂嘴？你能做什麼？”

趙姨娘一堆的問號，把賈寶玉羞了個底朝天，他還真的什麼都不能做，唯一的有點就是吃喝玩樂，也許還要算上作詩，可跟一個考上科舉的人比作詩無意是找死，雖然賈環作詩水平太過有限，可人家有後臺。

“寶二爺你說你還站在這兒做什麼？你還有什麼臉面站在這兒喝茶？你覺得跟我環兒比起來差距還不夠大是不是？”

賈寶玉哼唧半天沒說出一句來，看著趙姨娘和賈環步步緊逼，賈寶玉迫切想要打垮這兩人，突然腦袋靈光一閃，“說半天，不過是妾是庶出，探春妹妹都不屑與你們這些暴發戶作伴。”

探春二字一出，整個小院再一次寂靜下來，探春是趙姨娘內心的禁忌，小院的人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兩個字，如今這樣赤果果的攤開來，趙姨娘覺得心更酸。

探春是她第一個孩子，她對第一個孩子的期待絕對不比環兒少，雖然是個丫頭，但從來都沒有放棄過，若不是因為是個丫頭，往後要嫁人，她怎麼捨得把她送給王夫人，為了這事她還內疚那麼多年，如今想想，真不值得。

這丫頭簡直就是個瘋子，完全沒眼光就像個白眼狼，幫著外人欺負她生母親弟弟。

“滾吧。”賈環心累了，跟賈府這群人鬧騰真一點意思都沒有，“否則我讓人把你轟出去。”

“哼，到底是庶出是妾，全都是下賤人。”賈寶玉志得意滿帶著襲人離開，晴雯站在那兒顯得格外尷尬，今兒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趙姨娘真氣不過，眼淚巴拉巴拉往下掉，這算什麼，生個女兒就是來膈應她的，什麼貼心棉絮，扎心戳肺的玩意兒，當初怎麼不把她弄死。

想來想去還是不舒坦，帶著丫頭跑出院子，不用說都知道，這目的地是大觀園。賈環沒攔著她，坐在主位喝著茶吃著糕點。

賈府的人，太礙眼！

表面看上去風輕雲淡，但事實上，賈環動真火了，不僅僅因為賈寶玉，也為著趙姨娘和賈探春。為著那個丫頭，他丟面子還少？他是什麼樣的人？上輩子就不是啥好人，當真不想還真沒發現，他什麼時候變這麼良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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