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渝的指尖動了動,抽屜裡還躺著一隻鉛筆,那是韓放用過的。
喬渝拿起那隻鉛筆,把那張畫翻了一面攤在桌上,他的視線有些昏暗,但這也沒妨礙到他,他似乎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在畫什麼,所以下筆也是那麼的穩妥,一筆一畫像是在勾勒著心底的那張容顏,所以不見他有停筆的片刻。
他知道他要什麼。
他在心裡知道。
等停筆,喬渝似有所感的放下手上的鉛筆,撫摸著那張畫,勾起了這些時日裡久違的一抹笑。
吶,這樣他們就在一起了。
就算是假象,喬渝也能把自己欺騙的開心一點。
忽然房間裡有了什麼響動。
喬渝警惕的繃緊身體,越聽這聲音越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有點熟悉的像是動物的攀爬聲。
他忽然一轉身去找開關,把燈一開。
罪魁禍首艱難地在缸裡面攀爬,喬渝無語的看了會兒這兩個餓的都沒心思相親相愛的兩隻烏龜,伸手把旁邊的飼料拿過去投餵。
他跟韓放兩個人貌似都遺忘了這兩個烏龜的存在。
竟然還活著。
喬渝面無表情的想,那就養到韓放回來的時候吧。
他重新又走回到書桌邊,低頭看著那張畫,韓放輪廓被勾勒的渺渺幾筆卻又清晰可見,喬渝看著就不自覺的柔軟下神色,輕聲呢喃道:“等你回來以後,我們就去拍張照片好不好?”
他的手指拂過畫上人的嘴唇,再想象那柔軟的唇瓣,語氣輕柔而使人不自覺感到微微的顫慄,“吶,到時候你不可不可以說不。”
因為他們要拍的是結婚照啊。
畢竟買回來的戒指可不是生灰的。
喬渝摩擦了會兒,似乎要把剛才碾碎花瓣的芳香也要給染到上面,然後才肯留戀不捨的放回了抽屜,一轉頭耳邊又是那攀爬的聲音,喬渝眉頭一皺覺得可能是飼料喂得不夠,要麼就是這烏龜太想要自由了。
又重新走了回去,忽然注意到了一樣東西,在夾縫裡不易察覺,但在飼料旁邊,只是太容易被忽略,剛剛就被喬渝給忽略掉了。
他伸手抽了出來,那是……
“韓放!”
他咬著牙反覆念著咀嚼著這個名字。
他先前就知道豔色是韓放的產業,所以也沒怎麼想著要去動過,盈利估計也還不錯,但喬渝並不在意這點,他在意的是……韓放把這家店轉讓給了他。
這是什麼意思。
喬渝陰沉下臉,忽然扯開一抹冷笑,帶著糾結的複雜,“……想跟我兩清,沒門。”
那語調到最後卻有些脆弱顫抖的尖銳。
韓放,想要擺脫他。
心陡然像是被什麼給攥緊了似的,慌里慌張的迫不及待想要找到這個人的心情陡然的湧了上來,他甚至帶了點茫然的想,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留下這個人呢。
烏龜再次攀爬的發出了聲音,喬渝抬頭看去有些失落的想,算了,留不住他的人先暫時留住他的烏龜。
等這幾天過去了……
喬渝的眼冷幽了下來。
樓下習以為常的傳來了吵雜聲。
其實是炒菜聲。
韓放痛苦道:“你趕緊的,遮蔽掉。”
【沒這功能,你可以選擇下樓阻止。】
“我不想看見他的臉。”
【……好簡單粗暴的藉口,你是懶得走吧。】
韓放看了看外面的天氣,玻璃是防聲的,所以外面的雨滴打在玻璃上的時候,發出的聲響也是極其輕微,他靜靜地看了會兒想,為什麼門不是防聲的呢,然後赤著腳過去把窗簾給拉上,他莫名看這窗外的雨滴有些不順眼。
那乾脆就讓他不順眼的消失在眼前好了,不管是什麼樣的方式,逃避還是遮擋。
腳下的毛毯刺得腳有些微癢的柔軟,韓放才把窗簾扯上,靳既顏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想睡覺了?”
背後突然的一聲嚇得韓放捏著窗簾的手一用力,那底下漂亮的墜子碰撞出清脆的聲響,分外動人。
韓放嚇出了冷汗,對靳既顏不滿道:“你只習慣偷偷摸摸的在別人背後出聲嘛?”
出乎意料的,靳既顏只是笑了笑,他模樣本就生的俊朗,這麼一笑柔軟的更是斯文迷人。
韓放盯著他冷冷的想,又是跟江陌如出一轍的斯文敗類。
為什麼他盡碰上的都是些人渣。
靳既顏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