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既東看他媽跳腳的模樣火上澆油的嗤笑道:“潑婦。”
要不說怎麼靳既顏那麼疼他弟弟,就衝他這弟弟敢把他心裡想的嘴上直白的給罵出來這點,靳既顏一點也不介意多獎賞他幾顆糖。
看靳夫人氣的直哆嗦連粉底都要遮掩不住她臉上的皺紋,靳既顏及時□□去一句話:“既東身體還沒好全。”
還企圖想挽救他母親喪失的理智,然而卻沒什麼用,看他弟弟臉上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劃傷了一道痕,眉頭一皺要擼起袖子跟他媽幹架的模樣,靳既顏吐了口氣心累的使出殺手鐧。
一臉面無表情道:“媽,你這樣爸會生氣的。”
他爸一向不喜歡窩裡鬥,因為覺得像狗咬狗。
靳既顏的眼神就帶上了些諷刺意味的看著眼前這滑稽的一幕,然後低斂下眼,看他母親終於安靜下來的模樣,靳既東從睜開眼就沒進過食,本來就還虛弱著,又那麼一折騰覺得自己內傷好像更重了。
看他母親冷笑著的模樣,又像是為了要氣她似的,一副不忍直視眯著眼嘖了聲十足的挑釁。
靳夫人在她丈夫的威脅下勉為其難的找回理智,看著自己不知道倒了什麼黴生出來專門跟她作對的兒子,默默在心裡怒火中燒,勉強牽起一抹笑,別有深意的加重語氣問道:“你的傷,究竟是怎麼弄的?”
靳既東感覺些許的索然無味的看著他母親,神情嘲弄微仰著頭,眼神泛涼的盯著他母親看,一字一句,“我自找的。”
靳夫人登時就甩門走了。
靳既顏眉頭微皺,眼神看著被用力甩開微微敞開的大門,“你這樣父親會不高興的。”
靳既東唇角一咧無所謂道:“我才不管那傻逼。”
靳既顏不得不承認,他就是喜歡他這弟弟什麼都敢說的態度,絕對的找死。
低下頭看著靳既東坐在病床上,微斂眼靠在枕頭上抿著唇,靳既顏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升起一種錯覺。
……好像他已經沒那麼容易能拿捏住他的弟弟了。
嘖。
韓放一開始是這麼想的。
沒有了他的話,興許溫餘以後會娶一個跟他一樣好脾性的妻子,一家三口和和美美。
他也是這麼說的。
溫餘就安靜的聽著然後問:“你厭倦我了?”
那調子有些悲傷。
韓放吐了口氣有些煩躁的撓了撓頭髮,他很清楚自個兒的德性,厭倦是遲早的事。
溫餘就低斂下眼自言自語的輕聲道:“你厭倦我了。”
然後起身離開,腳步踉蹌。
韓放面無表情的心想,溫餘大概是知道他的本性的,除了縱容也別無他法。
他後來去了哪兒,韓放並不想知道,他只是讓人去查了下他要去的遠方然後鬆了口氣,不是夢裡的那個地方。
他就有些輕快的想,溫餘不會孤獨終老了。
傍晚時分的車站沒有平日裡的那麼吵吵嚷嚷。
模樣清秀的小夥子好奇的看著站在他旁邊一言不發的青年,空氣越發沉悶,他開始也是安靜的索然無味的靠在身後的站牌上,最後隨著時間的流逝額角也不耐的等出了細密的汗珠,忍不住看向從開始到現在都維持著一個姿勢不動的青年。
“誒,你也是去青陽嘛?”
那人不發一言。
“現在的經濟真是越來越不景氣,我都沒臉回老家看我父母了,手藝活都不知道換了幾樣了就是賺不了幾個錢,照這樣發展下去以後奶粉錢都要爹媽出了……”小夥子自嘲道,那人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依然沒有回應。
他好奇的看著他沒拉上拉鍊的行李,裡面放著厚厚的幾本書,像是被用過了的模樣。
“咦,你是老師啊?”
那人終於說話了。
眼神茫然恍惚,唇角緩緩上揚,語調輕柔的近乎飄渺。
“你知道嗎?”
那笑容泛著一種苦澀的甜蜜,“我曾有過一個愛人。”
那調子有些悲傷。
靳既顏冷眼旁觀看他弟弟被他老子給拿棍子給抽的鬥志越發昂揚,聲嘶力竭的罵靳有為是不折不扣的偽慈善,資本主義家,剝起別人的皮來就不知道手軟。
要不是場景不合適靳既顏真想鼓掌,罵得好。
明令禁止靳家人窩裡鬥,自己不還霸權主義的把自個兒兒子打的嗷嗷作響,不過聽著靳既東罵的一連串的老不死,靳既顏內心情感還是比較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