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僅有幾秒鐘的時間;他除非多長几條腿否則根本脫離不了炸彈爆炸的範圍。千鈞一髮之機;安瀾不退反進;迅速衝到安濟軍的面前對準他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腳。由於安濟軍的身體較為瘦弱,加上安瀾為保命使出了最大的力氣,所以很容易被踢飛。雖然最終安瀾免不了受傷,但比起屍骨無存的安濟軍,已是萬幸。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由於前一天下了一場大雨,天氣變得十分涼爽,被安源灝勒令在房間裡養傷的安瀾終於獲准出來透氣。手捧一杯溫熱的薄荷茶,呼吸著微風夾雜的一絲青草味,安瀾感覺整個身體充滿著活力,連傷勢最重的右腿的疼痛似乎也輕了許多。坐得時間有些長,安瀾伸了個懶腰,在看向某一處的時候眼裡多了一點哀怨,如果那個人不在的話,或許他會更舒服。
“這樣好嗎?你今天若是不出面,怕是會惹人非議的。”安瀾對在一旁批覆檔案的安源灝說道。
老狐狸雖說是咎由自取,但到底是安家有頭有臉的人物,所以回來後安源灝以急症不治為由對外公佈了他的死訊,並且舉辦了較為體面的葬禮。今天便是安濟軍下葬的日子,作為後輩的安源灝理應隨同前去。
“公司事多,脫不了身。”安源灝頭也不抬的隨口應了一句,繼續翻開手裡的檔案。
其實安瀾很清楚,即便安源灝無所事事也絕不可能為安濟軍主持葬禮,兩人面和心不和已是眾人皆知的事。這一次安濟軍突然離世,前來弔唁的人就算嘴上不說,恐怕心裡早已認定是安源灝所為。只是沒人會為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死人平白無故得罪安源灝,所以對於安濟軍的死因,大夥兒心照不宣選擇預設,更有甚者反而認為安濟軍能夠這般風光大葬,足以見得安源灝對他仁至義盡。既是如此,實在沒必要前去裝腔作勢。不過倘若那些說安源灝仁義的人知道棺材裡所謂的安濟軍的屍體不過是安源灝之後派人隨意找到的幾塊殘骸,又將作何感想。
“那你還是回公司吧,不用陪著我。”安瀾有些無奈,安源灝的確很忙,安濟軍一倒,在公司裡凡是與他關係密切的人必然會清理出去,這樣一來安氏集團高層就得重新洗牌,而身為總裁的安源灝不可能置身事外。這段時間安瀾看到安源灝的助理拿過來讓他批覆的檔案幾乎要堆成小山了,說實話此時他應該在公司加班,而不是在這裡陪他放風。
“我不在誰來照顧你。”安源灝將手裡的檔案放下,一本正經的對安瀾說道。
“……”安瀾心裡直腹誹,他只是傷了一條腿而已,還不至於生活不能自理。何況這條腿的傷勢對他而言不算重,拄著柺杖還是勉強能走兩步的,安源灝未免有些小題大做。
“茶涼了,我給你換一杯吧。”安源灝拿過安瀾手裡的茶杯,倒掉後重新換上一杯熱的塞進安瀾手裡。
安瀾低著頭,安濟軍臨死前的那番話對他並非沒有影響,這些天安源灝屈尊降貴親自照顧,他應該很高興,畢竟這樣的待遇可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到,但為什麼心裡更多的是恐懼。
“安源灝,我們只是一場交易不是嗎?”安瀾輕輕說道,彷彿是在提醒安源灝一般。
“安濟軍那天對你說了什麼?”安源灝問道,安瀾醒來後對他就有著莫名的排斥,這些天他自問很用心的照顧他,但小孩兒對他的態度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嚴重。
安瀾沉默一會兒,最終還是將那天他和安濟軍的談話告訴了安源灝,不過他有意識的隱瞞了安濟軍和安老爺子的那層隱秘關係,他不知道安源灝知曉後會有什麼反應。安濟軍諷刺的話語言猶在耳,他不得不防。
“你相信他的話嗎?”安源灝問道,對於安濟軍單純出於報復安老爺子才會和他作對這件事,安源灝總覺得有問題。在他的記憶中安老爺子從未虧待過安濟軍,不僅讓他繼承應有的股份,還時時照拂,甚至在臨死前還讓安源灝答應繼任家主後不要為難安濟軍。若非安濟軍得寸進尺企圖要他的命,他也不想把他逼上絕路。
“人都死了,談論這些還有什麼意思?”安瀾說道。其實他是相信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何況安濟軍實在沒必要用敗壞自己的名聲騙取他毫無意義的信任。
安源灝看了一眼安瀾,小孩兒黯然的神情已經表明他的態度。其實這件事安源灝也是半信半疑,安濟軍的偽裝連那時不太成熟的他都能看出來,更不用說是在道上混了大半輩子的安老爺子,而且他有意留下的那條暗線也可以說明他對安濟軍的提防之心。這不是自相矛盾麼?而且安源灝想不通到底是什麼恨意能夠讓安濟軍寧可搭上晚年的安樂生活也要報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