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安瀾不會想到他的行為在安源灝看來是多麼的反常。由於安瀾的關係,安源灝有調查過這家孤兒院,報告顯示鈴蘭孤兒院就像一個大家庭,慈愛院長和稱職的老師精心呵護著每一個來到這裡的孩子,大家的相處如同親人一般。小孩兒在這兒長大,對這裡勢必有著深厚的感情,可現在安瀾的反應顯然有些不合情理。院長一人生還的訊息能夠讓你忘卻之前的悲傷開心的笑出來,是你在故意掩飾還是你在乎的只有院長。看著沉浸在興奮中的安瀾,安源灝的腦子頓時閃過諸多念頭。
在安瀾的要求下,小車並未回程,而是趁著夜色開往另一個地方—聖心醫院。剛停車,安瀾便迫不及待奔向展震豪告知的病房,為此差點摔了一跤。
病房裡,老人還在熟睡,只不過蒼白的臉和夢中不住的囈語表示她狀況很不好。展震豪站在旁邊,臉上是極少見的擔憂。此外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徐睿,他一直抓著老人枯槁的手,安瀾隱約間還能看見他臉上的淚滴。
“你來了。”察覺到門口的動靜,展震豪轉過頭,一下愣住了,不僅是因為看見拄著柺杖的安瀾,更是為安瀾背後的安源灝。不過很快他便恢復正常,嘴角甚至泛起一絲冷笑。
“安瀾哥哥,嗚嗚嗚……”徐睿見到安瀾後,撲上來抱著他哭出聲。孤兒院慘遭變故,只有他和院長死裡逃生。幼小的年紀本就不堪重負,但為了勸慰老人,這些天不得不強顏歡笑,現在終於見到另一個親人,情緒一下子失控了。
“別怕,我在。”安瀾輕聲安撫道,儘管孤兒院的孩子早熟,但徐睿畢竟只有十一歲,親身經歷地獄般的情景只能不害怕?
“小孩,我不是說了嗎,為了你奶奶,你要學著堅強一點。”展震豪說道。
或許在這段時間聽多了類似的話,半晌後徐睿從安瀾懷裡探出頭,哽咽著重重的點了幾下。
“展教官,謝謝你救了他們。”安瀾說道,雖然搞不清楚展震豪怎麼會出現在火場,但這聲謝是必須的。
“不要謝我,在我和消防隊員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逃到安全的地方了,我只是順手把他們帶到這裡安頓而已。不過其他人……”展震豪重重嘆著氣沒有說下去,但徐睿瞬間又充滿的淚水雙眼足以說明下文。
“只有你和奶奶逃出來了?”安瀾問道,既然是縱火,想必那群窮兇惡極的歹徒不乏殺人滅口的心思,可徐睿和老人這一對,老的老,小的小,到底是怎麼逃出來的?安瀾心中不免疑慮。
“其實我們是被人救出來的,而且救我們的人就是那天放火的那群人裡的一人。”徐睿說道,想是回憶起那時的情景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你說什麼,之前怎麼沒告訴我,你看到那人的臉了嗎?”展震豪連珠炮似的追問道。
“展教官,你還是個孩子,不是你的學生。”安瀾說道,然後拍拍徐睿的肩,“徐睿,我知道讓你再次回憶當晚的情景是件很痛苦的事,但是我們必須知道這些才能抓住兇手,你想為大夥兒報仇嗎?”
“安瀾哥哥,你放心,我知道的。”徐睿拼命點著頭,擦乾眼淚說道,“那晚火燒起來的時候,我們已經被那些人關在房裡。當時我和奶奶在一起,聽到外面的哭喊聲特別害怕,奶奶一直把我抱在懷裡……”
“屋子裡的溫度越來越高,濃煙燻得我們直咳嗽,可是門被鎖了,我們用盡各種方法也沒法開啟……”
“正當我以為我快死了時候,突然一個帶頭套的人衝了進來,二話不說背起奶奶就往外跑,同時也拉了我一把。他把我們帶一個隱蔽的地方,並且還示意我們藏好不出聲。當時雖然我們逃了出來,但其他人還在屋子裡,奶奶想要返回去救他們,那個人死拉著不讓,還說奶奶要是敢出聲,他就把立刻把我給宰了,奶奶年紀大了根本掙脫不了,而且為了我又不能出聲,只能眼睜睜看著整個孤兒院被燒。後來有人聽到在喊人來了,辦完事快點離開,那人才轉身跑掉。不一會兒,附近的村民趕來救火,接下來的事你也知道。”
“帶著頭套?那他有說話嗎?還有你對那人還有什麼印象?”展震豪問道。
徐睿想了想,說:“有,奶奶和他爭執的時候,他一直反覆叨唸著一句話‘你老要是出事,我怎麼像Kay哥交待啊’!”
安瀾的臉頓時變得慘白,根據徐睿的敘述,那人明顯就是金茂。而自從Kay死後,金茂的身份變得很特殊,直接聽命於夏旭東,這麼說策劃這起慘劇的元兇是夏旭東!
“你怎麼了?冷靜一點。”注意到安瀾的失常,安源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