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會裝瘋賣傻,含混道:“我是浮塗宮的不假,但這句掌門真是當不起,不過是繼承先師遺志罷了,敢問前輩是?”
葛昕笑道:“這是我爺爺。”
她的爺爺是武衡司大長老葛豪坤,現在的掌門是他二徒弟,他在門派中自然舉足輕重,說白了就是一干小輩惹不起的人。
葛豪坤捋須,很有長輩的架勢,說話的聲音中氣十足,語調更是暗含一絲輕蔑,“鄒無玉,我聽說你師兄回去了?”
鄒無玉稍稍咳兩下,溫聲答道:“是的,牢前輩掛念。”
“我掛念他作甚?”葛豪坤一點不顧忌地冷笑,“你浮塗宮有他沒他都是一樣,不僅軟柿子,而且糊不上牆。也真難為你師父那張老臉,待在東部十幾年拖到進棺材,愣是把自己當高人,他把浮塗宮傳給你們,遲早玩兒完,我等著看那一天。”
鄒無玉臉上有點掛不住,他看了葛昕一眼,發現這位美人兒就像沒聽到似的,正跟旁邊人說話,這還不止,她還殷勤地湊過去跟幾個長者討好賣乖,時不時對鄒無玉指指點點。
他氣不打一處來,“前輩這話未免也太過分……”
“喲,這就是浮塗宮那小子?”
那幾個大叔大伯老頭子樣的人看戲似的走過來,打斷了鄒無玉的反駁。
“看這人模狗樣的,跟他師父真像啊。”
葛昕笑盈盈道:“各位前輩見笑,鄒公子還是掌門呢。”
鄒無玉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意味。
聞言,幾個人連帶著身邊弟子齊齊鬨笑,“嚯!有本事啊!”
鄒無玉暗道要鎮定,手心卻冒汗,各種各樣的視線讓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決定不要硬碰硬,“晚輩失陪。”
葛豪坤出聲阻攔,“想跑?哼,你師父的賬還沒算完,急什麼,來人——”
鄒無玉握緊了劍柄,眼神戒備。
“師弟。”
他瞬間鬆口氣。
六昭站在他身後,蹙眉道:“隨我過去。”
其中一位中年長者冷冷斥責道:“你們當這是什麼地方,容你二人囂張,浮塗宮算什麼東西,也配進九容派的大門!來人,給我轟出去!”
鄒無玉真想拔劍宰了他,老子說什麼了白惹一身腥!臥槽加起來有沒有超過二十個字啊就這樣都算囂張放肆信不信我用唾沫星子淹死你啊!
葛昕捂嘴笑道:“鄒公子好像很不服氣呢,前輩們的話句句說在點上,不可不聽啊。”
鄒無玉簡直要暴躁了,這女人是故意的!
六昭抬眸,淡淡道:“我知諸位的意思。”
什麼意思?
鄒無玉一愣,“師兄……”
六昭拍他肩膀,示意無須多言,然後微一揚手,“徐季。”
徐季道:“在。”
“護好他。”
鄒無玉被他推過去,再回頭,眼前拂過一道刺眼的銀光。
浮華劍出,殺氣凜冽。
六昭仍然面沉如水,無波無瀾,“無非是想討教浮塗劍法罷了,今日出言不遜心有不服的,我六昭一個不饒,誰先?”
滿場譁然。
眾人臉色鐵青。
鄒無玉回過味兒來,這幫人發請帖把他們請來,再當眾給他們難堪,就是為了逼師兄出手?為什麼?浮塗宮至少已經在東部待了十幾年,跟他們能有多深的過節?
單純只是為了吞併雁行山?
其實他很不能理解,武林門派之間互相吞併真的那麼重要?有多大好處能讓人趨之若鶩?
局面僵持,六昭長劍一指,“就你吧。”
葛豪坤怒不可遏,身後弟子奉上佩劍,他伸手拿起就刺向六昭——
“鏘——”
劍刃相擊發出脆響,劍風橫掃,周圍的人忙不迭退開丈許。
葛豪坤氣勢洶洶地揮劍,六昭微微矮身錯過,反手以劍格擋,指尖對著前者的劍鋒輕輕一彈,葛豪坤被震開,六昭的劍刃緊隨而上。
鄒無玉看得目不斜視。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師兄和人爭鬥。
那是他十幾年來從未發現過的,另一個六昭。
飛揚的衣角和髮梢,肅殺的劍影和寒光。
猶如浮生的華章。
“哐啷!”
長劍砸在地上,劍身豁口連連,六昭看向神色狼狽的葛豪坤,負劍收勢,眸中無比淡漠,“這便是武衡劍法?”
葛豪坤氣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