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性,這麼多年總算信了他,是個有主意的人,”縛伯母拍拍他的手背,說著說著也有點感慨,“聽說外邊見不得娶個男媳婦兒,覺得大逆不道什麼的,咱們族裡不一樣,只要能把日子過好,跟誰過無所謂,你不要嫌棄他是個男人,他老說你是媳婦兒,其實說他嫁出去也成啊。”
縛狐狸千算萬算漏算他阿媽,被賣了都不知道。
柯子末想象著縛刀凌要是聽見這話,那張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阿媽!”
縛刀凌一聲吼,“放開我媳婦兒!”
“哎呀嚇我一跳!臭小子!”縛伯母怒目而視,“我就不放,怎得?”
縛刀凌跳過來,拉過柯子末的手捏了捏,撇嘴道:“阿媽你可悠著點,這我媳婦兒,給看不給摸。”
柯子末眼皮跳跳。
縛伯母“切”了一聲,“小氣吧啦的哪像個男人,我還不是幫你說好話呢麼,看你這點出息。”
縛刀凌立馬笑臉奉上,討好道:“原來阿媽這麼關心我啊,真是太好了,以後我不在家記得幫我看媳婦兒啊。”
柯子末腹誹,怎麼說得好像“幫我帶孩子”一樣。
縛伯母哼哼,看他一眼,“滿嘴胡話,不跟你一般見識。”說完就轉身走了。
這廂縛狐瞬間摟住自家肉末兒,“今天想我沒?”
柯子末握拳招呼他,“想揍你!”
“……那也算想,”縛刀凌老老實實捱揍,老老實實撲上去蹭臉,“我也想你,媳婦兒!”
秋天的星星很亮,雖然夜風有點蕭瑟,不過屋簷底下吹不著,小院裡風燈一點,頓時變得溫馨起來。
刷盤子洗碗,一陣稀里嘩啦亂響。
“砸了?”柯子末懶洋洋道。
“呃……沒有!”縛狐狸鬱卒道。
柯子末嘆氣,拖著腳步走過去,卷好了袖子,“我來洗。”
縛刀凌遲疑。
柯子末翻白眼,“礙手礙腳,上一邊蹲著去,我要跟你談談。”
縛刀凌閃身讓開,在井邊坐下,好奇道:“談什麼?”
“談人生。”
縛刀凌傻眼。
書到用時方恨少。
於是,風兒沙沙地吹,樹兒沙沙地響,狐狸守著肉末兒,從鍋碗瓢盆聊到……風花雪月?
想得美。
柯子末知道,其實縛伯母和阿媽都沒有把話說全,誰家寄予厚望的兒子決定終生不娶和男人廝混,嫁家人不傷心鬱憤?外人會用什麼樣的眼光和責難來對待縛家和柯家?
兩年前,柯子末僅僅是聽聞一點點成親的風聲,就落荒而逃,杳無音信,他想走得遠遠的,想找到一個不用妥協的地方,他讀了那麼多書,說服了自己,但面對親人的時候,還是啞口無言。
可是他沒想到,縛刀凌這麼堅持,他甚至沒有說,卻從很多年前開始,做給所有人看。
柯子末一走了之,縛刀凌留在家鄉,儘管沒有得到過承諾,也不知道喜歡的人什麼時候回來,仍然不改初衷,一往情深。
柯子末回頭,縛刀凌乖乖坐在井邊上,眼睛一直看著他,見他回頭,咧嘴笑笑。
柯子末想,我真是個混賬。
“肉末兒,我阿媽跟你說什麼了?”縛刀凌問。
“沒什麼。”
縛狐狸怎麼可能相信,不過他對自家孃親很瞭解,也能猜到大概。
他覺得是時候了,追媳婦兒這麼久,石頭都該開花了,“肉末兒,你想好了嗎?”
柯子末:“嗯?”
“我們兩個成親啊。”
縛刀凌有點小擔憂,不會不答應吧?
柯子末思索片刻,覺得有些話必須說,這對他們的後半輩子非常重要。
“以後你是做飯還是刷鍋洗碗?”
“……”縛刀凌撓撓頭,“要是我說我都幹,你是不是立刻就答應?”
柯子末嚴肅認真地道:“那就算了,說謊的男人靠不住。”
縛刀凌笑了,越笑越開心,最後放聲大笑。
那笑聲融進風裡,纏綿著遠去。
柯子末莞爾,溫柔地注視他。
我膽怯過,但是你給了我勇氣,我離開過,但是你最終留住了這份姻緣,在金烏火照耀之地,楓林溪畔,藏刀故鄉。
夜晚變得安靜,柯子末靠在縛刀凌懷裡,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噓,別動。”縛刀凌突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