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發大水的,今年的天氣很不對勁,跟那年有點像……唔,別餵了我自己喝。”
圖堯不給他勺子,“我餵我的,你講你的,南河漲水不正常?”
“雨才剛下,南河就漲那麼多?”梵準準隨他去了,正色道,“那是上游漲的水,現在雨下到這邊來了,要是雨不停,南河決堤是遲早的事。”
圖堯咬了咬勺子,意識到有點嚴重,“那這麼說,沽江也有可能決堤,整個鳳陽郡也有可能被淹?可是發大水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外面應該有訊息才對。”
梵準準搖頭,“我有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我們先囤些糧食,等等看,晴了當然好,實在不行就離開鳳陽郡,至少離開沽州。”
他望向圖堯,垂眸輕聲道:“你也跟我走麼?”
圖堯失笑,一把摟過來,“我肯定看緊你,不能讓水衝跑了!”
梵準準笑了笑,心裡仍然止不住地擔憂,假如真的發大水,那可是要吃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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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準準(八)
城中糧價這兩日漲得飛快,就好像南河的水線似的。
梵準準日夜憂心,圖堯常常勸慰他,以現在鳳陽郡的富庶,不會像十年前那樣餓殍遍野,但是老天爺決定的事,誰又說得準呢?
大雨還是一如既往嘩嘩地下,圖堯做好中飯,進屋卻沒看見少年的影子,趕緊拿把傘到處找。
梵準準站在菜園子的籬笆外面,望著河水發呆。
“準準!你幹嘛呢,吃飯了。”
圖堯跑過來攬住他,鬆口氣,“回去吧,有什麼好看的,別離河邊那麼近。”
梵準準不走,他指著河裡,怔忪道:“你看,河水離堤岸只有不到一尺了,那時候我爹還跟我娘說這裡不會淹的,但是上游突然來水,沖垮了沽江,他們還沒來得及跑就被沖走了。”
圖堯把他摟進懷裡,不讓他再看了,溫暖的身軀有足夠令人安心的力量,梵準準恢復了冷靜。
“準準,我們走吧。”
梵準準沒明白過來,回抱住他,“走?”
圖堯低沉地應道:“你既然不放心,不如我們就離開鳳陽郡,以後要是想回來了再回來。”
梵準準沉默。
走麼?
後李子巷是故鄉,他還俗之後其實住在哪裡並無差別,但他還是回來了,本來也不打算走了,人對故土的依戀會隨著時間推移而不知不覺地加深,可也許,老天爺並不認為他適合這裡。
終於不再只是空言,而要真的上路遠行。
不過,有圖堯在身邊,千里萬里也都無所謂了。
梵準準點點頭,“那我們今天收拾東西,明天就走,你有想過去哪麼?”
圖堯笑了笑,撥出的熱氣吹拂在他耳畔,有些癢,“就去你住過的那個佛寺怎麼樣?離開幾個月了,你不想回去看看?”
梵準準想了片刻,“也行。”
世事總不盡如人意。
七月初,鳳陽郡發大水,沽州城受災,後李子巷時隔十年,同樣沒逃過這命中註定一般的劫難。
城中的糧價一日三漲,大批的難民攜家帶口離開沽州,四散逃離。
七月初六,整個沽州城被淹沒。
七月十一,鳳陽郡三分之二都泡在了水裡。
七月十六,郡府開倉放糧,遏制全郡境內鬨抬糧價。
此時梵準準和圖堯已經趕著馬車來到邱陰城,這裡是鳳陽郡最靠西北的地方,往西八十里過了鄰郡一座小城就是六雲關,關外直通邊塞,而北上二百多里就是京畿。
邱陰城沒有大江大河,連日來的暴雨到了這裡彷彿只剩了杯水,老天爺用來澆了澆花,意思了一下,此城背靠邱涼山,山上正是梵準準當了十年記名弟子的佛寺,禪衡寺。
山路崎嶇,馬車不能走,兩個人暫時先在客棧裡歇腳,明日去過寺裡,回來再做打算。
圖堯換好從家裡帶來的被單和枕頭,轉眼找了找,梵準準正倚在視窗發呆。
他自從上路以來越發魂不守舍了。
圖堯無奈,把人拉過來脫下衣服塞進鋪好的被窩裡去,“晚上想吃什麼?我叫他們去做。”
天空陰沉沉的,醞釀著風雨。
梵準準懨懨的提不起精神,窩進圖堯懷裡,“不想吃。”
圖堯摸摸他腦袋上變長了些的頭髮,不容拒絕道:“晚上吃香菇雞蛋麵,我給你做,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