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不會以為我已經回到未來了?!”
神醫不出聲,靜靜看我,顯然是預設。
“難怪……”我心尖痙攣,“難怪他說沒想過會再見我……”
“……因此在你於此地出現之前,無論邵顏闔正在做什麼、做過什麼、還是即將要做什麼,都不會與你有關,也就完全不會將你預估在內,而你偏偏又要在最不恰當的時機出現……”徐夷頓住,“無怪他要趕你……”
“無怪?!”我苦笑,這根本已經不是趕不趕的問題了,這是一個換了誰都無法取捨的問題——對野人來說,他已經不再是我認識的百分百純種野人了,兩年前的時候他從成都取走我行李、放棄找我,他應該真的以為我回家了,所以他順理成章變回邵顏闔,也就可以放手做任何他想做的事——那些,不論是江湖恩怨、還是追名逐利,野人當初為我毫不顧惜放棄過一次的舊事與身份——而這一次,拾起了再放下,還會有那麼容易嗎?
“放鬆一點,”徐夷毫無語氣語調安慰我,“給他一點時間,畢竟他也趕不走你。”
“他是趕不走我……”徐夷完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而我卻連苦笑都覺得嘴角抽搐,“……野人他才是真的,捨不得我傷心難過……”
……
這會兒趁野人還沒醒,我急著去找宋觀,說我要見邵青遊。
宋觀對我算不錯,直接就把我領到密室。
光明洞徹的密室裡,邵青遊正發呆,遠遠地,一雙眼睛惡狠狠瞪我。
“小弟弟,”我瞪回去,“做人不能忘本,無論你顏闔哥哥做錯什麼,兄弟鬩牆總歸是不對的!”
小弟弟結果猛地一躥蹦老高,還好他手腕腳腕都被鐵鏈牢牢綁著,走不出床邊,而我又站在門邊靠得遠,因此他披頭散髮、凶神惡煞,卻偏偏氣急敗壞、夠不著我。
我很想蹦蹦跳跳甩著小辮子對他喊:“逮不著逮不著、就是逮不著!”不過那樣會顯得我很幼稚——“說實在的,”我指他,“你照照鏡子,就連發脾氣,你都跟野人有六成相似,他到底怎麼你了,你恨不得要他自殺——還知道拿我做餌?!”
邵青遊這次不撲騰了,翻眼瞪我,卻很倔,半個字都不搭理我。
“真跟你哥一樣難搞……”我嘆氣,看對方卻臉色一沉——“他不是我哥!”就聽到青遊弟弟咬牙切齒,“我沒有他那樣的哥哥!!”
果然,青遊弟弟其實是會為了一句話衝動的。
不然他也不會毫無計劃性地用我威脅野人,問題是他怎麼知道我是野人親愛的?還有野人也是,他真的那麼心無旁騖嗎,如果一直於幕後運籌帷幄,又為什麼會連神醫到了涼風山莊都不知情,還是……他根本已經沒那麼多心力去理會其他事了?我知道他累,很累,身體的極限才最可怕,會讓人沒有任何氣力去思考多餘的事……
“你鎮靜!”我對邵青遊比手勢,“鎮定一點!我不是邵顏闔的人,你也看見了,我被你差點掐死都能這麼鎮定跟你說話,所以你也鎮定點——一句話,我來不是為了要刺探什麼,我只是想知道邵顏闔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你會那麼恨他?”
青遊弟弟剋制下來,喘著粗氣,胸口起伏,手指握得“咔咔咔”作響,瞥我一眼後道:“我家的事,與你何干?!”
“本來是沒我什麼事的,但是你想啊,”我開導邵青遊,“野人緊張我連你都知道,那如果你把他以前做的醜事告訴我,讓我重塑對他的印象,從此認為他是一個爛人,再也不愛慕他,還會幫著你打擊他——那他不是更受打擊?到時候你比看他自殺還解氣,其實你是賺大了!!”
“哼!”邵青遊冷哼,滿腔不屑。
“說啊說啊……”我一邊用力煽動他,一邊小心翼翼貼著牆邊走,拐個彎,不遠處桌邊撈了只凳子,再貼著牆邊走,走回密室口,凳子一擺,安安穩穩坐定,就等青遊弟弟一訴冤屈了。
“沒什麼好說的……”然而青遊弟弟這般道,也學我,一屁股坐回床上,手腳鐵鏈“嘩啦啦”得響,響完一陣,就剩“噹噹”幾個顫音。
“他對你不好?”我啟發,“虐待你?搶你心上人?公開給你戴綠帽子?”
“他是個瘋子,”青遊弟弟答,“自從爹死以後,他一心只想著報仇,任何事都可以做,任何人都可以犧牲,他早就已經六親不認了,哪裡還看得到我這個弟弟?!”
“報仇?”我覓到關鍵所在,“報什麼仇,你爹是被人害死的?”
“說了是我家的事!”青遊弟弟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