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人一腳踹翻的一聲呻吟。
我皺眉,方方正正的殿堂中,很有氣氛地四壁生輝,野人坐著,他面前兩個人伏地,紅寶姐、宋觀陪站,高矮兩道長陪坐。
“你——!”我猛地回頭——不是說野人出事了?!這話沒出口,已經被青遊弟弟一掌蓋住了嘴,無聲指向窗內,等我點頭,他才慢慢放開了手。
總之先看清情況,我嘆氣,湊過頭去。
宋觀彎身,一手揪起先前被他踹翻的人,那人臉揚起來,竟然是傳聞中毒的李誥白。
“再不說,”宋觀衝著地上另一人道,“我可就將他打死了!”說著拳打腳踢又是一通,第一次見面意氣風發的李誥白,向前噴出點點鮮血,令我感嘆的一頭長髮,糾結落回身上。
野人面無表情,靜坐看著這一幕。
高個兒道長這時站起來,走到宋觀身邊,也和地上的其中一人說話:“大師兄,不是做師弟的不幫你,你喪盡天良屠人全家,如今人家找上門來,你做回好事將最後一人下落說出,師弟也好為你求情,叫你得個痛快。”
地上被稱作大師兄的人,身子軟軟的,臉色鐵青,卻沒有像李誥白那樣被人毆打,四肢尚且完好。
他便是野人口中的饒枕木,中年人的樣貌,青須寬額,面相誠懇和藹,初看真不像個壞人。
高個師弟站著問他話,饒枕木不答話,反而朝向野人,虛弱道:“一切……全是我一人之罪,與五師弟無關,你何苦……牽連他人?”
野人坐著沒動,似乎皺了眉,周身有一種與在我面前,截然不同的沉靜、與耐心。
“榴琊。”野人叫人,紅寶姐便應了一聲“是”,下面根本不需要野人多吩咐,走到遍體鱗傷、毫無反抗能力的李誥白麵前,一把提起人,伸手摘了頭上金簪,捉住李誥白手指,簪子金光一閃,毫不留情□李誥白指尖。
“啊————!”李誥白痛得慘叫,本來連動一下都困難的重傷人員,此時全身顫到蜷縮,手被人捉著繼續往深處插金簪,而第一聲慘叫過後,又被人利落點了啞穴,大力抖著,連叫都叫不出。
饒枕木被宋觀抓著觀賞,野人則冷眼看待一切,臉上一絲絲表情都沒有,而我站在窗外看他,覺得心裡冰涼冰涼的,後背發麻。
“師兄這又是何苦,”矮道長嘆息,“師弟與你也算是情同手足,怎可叫他人代你受罪,造孽,造孽……”
李誥白被金簪插了三根手指,此刻痛得昏死過去,饒枕木臉色青白,嘴唇被自己咬破出血,卻仍表現得痛楚又無奈,望向野人。
野人嘆氣,起身,走到饒枕木面前,高高在上與對方對視,“你要什麼?”野人問,“放了你五師弟不夠,那放過你朱陵派如何?”
“你——?!”饒枕木抬著頭,側臉神情一變再變,說時遲那時快,高道長與矮道長,已經被宋觀、紅寶姐,一人負責一個,兇器架到了脖子上。
高矮道長大驚,神色慌張地問野人:“邵顏闔,你這是何意?!”
野人不理他們,在饒枕木面前蹲下,“如何?”他問,“要我大開殺戒,替你師傅清理門戶麼?”
此話一出,高矮道長出手反抗,本來也不是省油的燈,然而一招過後,兩人便無力倒下去,竟然都站不起來了。
“你——”矮道長滿臉驚駭,手指野人,“你竟然……下毒……?”
“閉嘴。”野人繼續同饒枕木講條件,“朱陵派上下,是生是死,可就在你一念之間,難道一個秘密,比你一門性命都來得重要?”
饒枕木扭過頭,沉默不語。
野人伸手,扳回他的臉,神色沒變,也還是一如既往平穩低緩的語調,“叫人開口的方法我多得是,但我沒興致與你耗——榴琊,”野人吩咐,“殺了他三師弟,否則他會以為我在同他說笑。”
紅寶姐應“是”,手中金簪一閃,我覺得身旁邵青遊有些不安穩,卻只是瞬間,情勢便反轉了。
紅寶姐低叫一聲,竟然金簪落地,反倒被人制住。
第 80 章
“有辦法!”我隨手抓住一個人,“上屋頂!!”
就不信他們能造個機關、把屋頂一併給封了!
飛到屋頂上面,我小心翼翼,剝了別人家的瓦。
“怎麼這麼多橫樑……”再一看,宋觀與紅寶姐躺在地上,亂套了。
青遊弟弟扇去野人一巴掌,狠狠的一巴掌,一點親情都不帶,我瞬間就想到他“同歸於盡”那幾個字的決然,心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