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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過相比之下,還是額頭上的比較恐怖。

那應該是致命傷,並且有些年頭了。

大叔並沒有因為我的出現而有任何反應,我低著頭站在他床前,有點像小時候犯錯誤,心裡知錯,臉上極為誠懇,態度極為羞慚,恨不得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重頭再來,然而我如此真摯,往往換來的結果,卻是我媽一個嘴巴子抽過來——“有人考試只考十六分的嗎,選擇題全選C也不只十六分!!”

“大叔……”我輕聲輕語,“對不起,那天,我……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雖然道歉沒有用,但我知錯了,我會懺悔終生的,不求你原諒,只是想跟你道個歉。”

我說完,大叔像根本沒聽見,眼睛也不眨,看也不看我,連呼吸的頻率都沒有變,大叔這樣不行的,我忽然想,這其實是一種典型的抑鬱症表現,大叔在等死,但也說不定,他哪一刻就會伸出手,自己先把自己掐死。

然而那些都不關我的事,我無權過問。

……

心情不好,野人就把我帶到笑笑笑茶樓,這裡窗邊的位子,幾乎成了我們兩人的專署雅座。

前兩天手頭拮据,我還只敢點一壺土產清茶喝喝,如今有了大叔給的兩張交子,雖然受之有愧,但既然受都受了,我便栗子、核桃、山楂條、西川乳糖、海紅加應子、梨條、膠棗、柿膏兒……點了滿桌。

野人不助長我的奢侈習氣,但他不會限制我,反倒靜下心來先幫我剝各種硬果的殼,好叫我拿起來就能吃,省得我費勁。

但野人只剝殼,他自己並不吃,吃了他會吐。

我趴在桌上,看野人的手指,其中三根指頭的形態有些奇怪,他的指骨曾經斷過,雖然後來被我強制綁了幾個月長好了,但形狀卻已經不對了,會不會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能使上力我也不知道。

窗外的一簇陽光照在他手上,我覺得這個場景很窩心,有人為我剝果殼,還有人喂到我嘴裡。

“你娶我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腦子抽筋了,總之在這一瞬間,我張口,就想到這四個字。

野人怔了怔,剝銀杏的動作停下來,轉頭看我。

“你娶我,我就嫁給你。”我鼓起平生最大勇氣,想到這應是我人生規劃中十年後才會發生的終極大事,覺得自己以前真是不應該,找個男人嫁出去有什麼不好,有人寵有人疼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為什麼我竟從來都沒有意識到。

可能是我媽從來不讓我以結婚為目標談戀愛,她慣壞了我,讓我覺得自己有大把的時間胡亂揮霍。

但如今聽到別人評論津宛,說她已經十六歲了,再不嫁就嫁不出去了,我覺得自己的危機感“噌噌噌”地往上升。

野人不剝殼了,認真看著我,茶水的熱汽在他臉邊緩緩上升,他張開嘴,比口型,“好,”他慢慢說,“只、要、你、嫁——我、便、娶。”

“你說的?”

他點頭,“我、說、的。”

計劃變化

什麼叫計劃趕不上變化,昨天我與野人商量如何不顧父母、不理媒妁,喝光十八壇烈酒,親兩下小嘴,摸兩下小屁股,便算成親了——

然而今天,我卻被人挾持了。

挾持不太貼切,或者應該說綁架。

這個綁架我的人,蒙面,聲音年輕,一路對我惡語相向,一會兒說要把我賣到妓院,一會兒又說要把我平均剁成三十六等份餵狗,我問他為什麼這麼恨我,他哼哼著,竟然說我滿大街勾引男人,把男人迷得團團轉我就高興了。

“那你就錯了。”我使勁搖頭,“你肯定綁錯人了。”

“綁錯人?!”這綁匪滿口不忿,“我會認錯你?!你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你,你別指望逃了,等到沒人的地方我就一刀做了你——說你呢,還敢張嘴?!閉嘴,再說話先把舌頭給你拔了!!”

綁匪果然兇惡,但這一路上沒人的地方到處都是,他卻只敢嘴上威脅,我懷疑他極為虛有其表,從頭到尾只會欺負我落到他手裡,不敢跟他負隅頑抗。

後來這樣一想,我就不怕了,我還幹了一件挺愚蠢的事,我怕野人擔心我,所以就藉著人有三急遁逃了,結果……

我差點就成功了,蒙面綁匪卻飛人似的從我身後十幾米開外的草叢裡撲上來,一路對我窮追猛打,我一緊張,腳沒踩好,翻下了小山坡,摔痛了腦袋。

臨閉眼前,我想,可別腦震盪了,最近神醫稀罕得很呢。

……

頭疼是一件比牙疼更能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