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娘會怎麼樣?”二姑娘小心翼翼的看著祖母。
俞氏神色一厲,臉上就像結了一層霜。
二姑娘駭然變色,聲音都變了,“祖母!”
“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俞氏聲若冷雨。
孫媽媽眼見不好,怕二姑娘鬧起來,惹的俞氏震怒,直接抱起二姑娘往外走。
俞氏看著嘴唇微動的大姑娘,聲音發涼,“怎麼你也要替她求情。”
大姑娘衝俞氏鄭重磕了一個頭,哽咽道,“我知道阿孃所為令人髮指,不管家裡怎麼處置,都是她咎由自取。可她到底是我生母,為人子女,我做不到無動於衷。祖母,祖母……若五妹平安,能不能饒她不死。若是,若是,讓她痛快點走吧!”說到最後泣不成聲。
俞氏眼眶漸漸紅了,多好的孩子,可胡氏怎麼就不知道珍惜呢,但凡動手前想想兩個女兒,都不會做出這種荒唐事來。這樣的人,如何能留下呢,不管長生如何,胡氏都得死,她只恨自己優柔寡斷,瞻前顧後,以至於讓胡氏有機會下次毒手,害了姜瑤光,也在大房和二房之間豎起一道藩籬。
俞氏遲遲不開口,大姑娘從她的沉默中明白過來,一顆心如墜冰窖,卻不再多言,默默地起身離開。
“公爺、世子、二爺回來了,請他們過來。”靜默了良久,俞氏開口。
姜進是最晚到的,他一進屋,鎮國公和姜安和就看著他欲言又止,尤其是姜安和,滿臉的愧疚不安。
縱使俞氏也覺無顏面對長子,“阿進。”
姜進目光一掃,掃到桌子上的荷包,道,“父親母親和二弟已然知道長生的天花是如何得的?”
屋內三人俱是驚訝,聽他語氣, “你已經知道了?” 鎮國公率先開口。
姜進頷首,淡淡道,“我剛從瀾溪山莊回來。”
俞氏的手當即一抖,胡氏便被關在瀾溪山莊內。
“下人在院子裡撿到一個荷包,”姜進朝桌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和這些一樣,查到是胡氏為四丫頭做的,我便讓人去瀾溪山莊查探,審問了幾個下人,問出來是胡氏讓人從外面找來天花病患者的貼身衣物。”
姜進說的輕描淡寫,三人卻是聽的心驚肉跳。
那麼巧就讓姜進的下人撿到了!不管別人信不信,俞氏是不肯信的,知子莫若母。
恐怕老大一開始就疑上了胡氏。不久前,長生狠狠落了胡家面子,不久後,長生就感染天花,那麼巧,胡氏近日送了不少東西進府。驗證一下猜測,對姜進而言輕而易舉。
之前,他們沒懷疑胡氏,那是因為想不到胡氏會這麼喪心病狂利用親生女兒傳染疫病,甚至不在乎四姑娘也可能被傳染,虎毒尚且不食子。即使當年胡氏想掐死四姑娘,可當時她剛經歷喪子之痛,婦人產前產後情緒失常也是有的,否則何以只關了她半年讓她冷靜。後面俞氏防著胡氏靠近四姑娘,是防著她暗地裡打罵四姑娘,若說胡氏會再想掐死四姑娘,俞氏心裡是不肯信的。
可現實狠狠打了她一個巴掌,讓她明白自己的自以為是多麼的荒誕可笑!
“確認是她無疑?”鎮國公問。
姜進道,“她自己都招了。”
招了!鎮國公眼皮子一跳,驚疑不定,“你對她動刑了?”
姜進聲色不動,“人證物證都擺在她面前,她還要胡攪蠻纏,我只能讓手下動刑。”
姜進手下擅長刑訊的都是審問過暗樁釘子的好手,胡氏落在他們身手,怕是生不如死。鎮國公心頭一凜,眼下他懷疑,“他怎麼處置她?”
“我已經送她上路了。”姜進語調平靜。
“你……”鎮國公一怔。胡氏是姜家明媒正娶,八抬大轎娶進來的媳婦,還給姜家生了三個女兒,不稟明父母,不知會姜安和一聲就把人處置了,這也太……姜進這行為著實不像他的風格。
俞氏卻是滿目悲哀,姜進乾淨利落的把人處置了,是防著他們保胡氏?就算是,又能怪誰!這些年他們對胡氏總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姜進都看在眼裡,長子早就看不慣說過幾回,可那是二房的事 ,父母俱在,他這個做大伯也不能插手。直到這回,胡氏自己往槍口上撞,鬼迷心竅對姜瑤光動手,觸到姜進逆鱗,姜進如何會心慈手軟。
姜進抬頭看著鎮國公,“她用如此歹毒手段害長生,若是容她苟活於世,我枉為人父。就因為胡庸對姜氏有恩,所以即便她害我骨肉,我也不能取她性命?胡庸的救命之恩,還了三十多年,賠上了二弟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