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結住,卻透過瞳仁迸發出星點的光芒。
莫子痕一怔,呼吸竟漸漸急促,“你的意思是……”
“我才是真正青越城的繼承人,”阮蘿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呼之欲出,可聲音卻平靜堅決,“如果你幫我除去黎揚救出洛白,青越將與跡州世代為好,永不廢離。”
莫子痕沒有笑。
她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睜大了眼睛,緊鎖目光。馬車在路上顛簸著,石子破碎的聲音顯得車內更加寂靜,碩士依偎在阮蘿的懷中,金棕色的羽毛因為窗外日出的光芒漸漸折射出明亮的色彩。
“停車,”莫子痕向著車窗外喊道,“掉頭,回青越。”
作者有話要:咳咳~這是三個女人的戰爭……
54。
“我知道你會回來的。”黎揚笑著。
寧府的院落安靜極了;碧鸀的槐樹葉一片片在地下透出斑駁的陰影,碎玉一般剔透瑩白的槐花花蕾隱秘其間,還聞不到半點香氣。
阮蘿站在中央,碩士停在她瘦弱不堪的肩膀上警惕地看著黎揚。
“我餓了;”阮蘿淡淡地開口,“還有吃的麼?”
“當然。”
阮蘿看了一眼碩士,而後振臂放他飛上高空,碩士起先不願意離去,盤旋了無數圈後見阮蘿並沒有叫它下來的意思,才悻悻地飛走。
多好。
阮蘿心中一陣悲哀。
她想變成一隻鷹,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見自己想見的人,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但她的故事她的生活已然在還未開始的時候就結束了。
走到黎揚身邊;阮蘿將染血的布帶放在他的手上,緩緩開口:“你沒有什麼要和我的麼?”
“跟我來。”黎揚笑了笑,溫柔的像是此刻的一地暖陽,他反手握住阮蘿的手,血色衣帶夾在兩人手心中央,阮蘿知道黎揚不會放開,於是根本沒有掙扎。兩個人看似親密無間地走近屋子,一些曾經見過阮蘿的僕人嚇得都不出話來,還以為大白天見到了鬼魂。
可是現在的她又和鬼魂有什麼區別?
死去的自己就像曾經的一個夢,就算她能成功逃脫,與莫子痕到達跡州,也不過只是換一個飼主,再次過上沒有自由的生活。
既然註定要做囚徒,那她就一定要做最高階的囚徒。
命運的囚徒。
阮蘿此刻唯一恐懼的事情只剩下了洛白和雲天之。
雲天之一定對自己很失望,阮蘿絕望得想,他費盡心機助自己逃走,可是她卻自己重歸虎口。而洛白,阮蘿的心像是被利刃刺破攪動,是她的自以為是害了她。
書房的密道門前,黎揚做了個請的手勢,如同曾經涉世未深的自己初來寧府時那樣的彬彬有禮,阮蘿一瞬間感到恍若隔世,卻很快鎮定,邁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這裡是自己曾經被囚禁的地方,阮蘿十分熟悉。
“其實我千算萬算的確沒有想到,雲天之竟然會發覺你沒有死,而後又聯合莫子痕來救你離開。”黎揚的掌心溫熱,可是阮蘿卻感到自己的手和心都猶如置身地獄。
“你竟然也有想不到的事情。”
“當然,甚至包括洛白與莫子痕的關聯我也未曾細想,只是在暴雨之後我突然意識到,讓她生不如死或許比殺了她更有價值,果然,她的價值在今日體現的淋漓盡致。”
罷,黎揚笑著推開了石門。
阮蘿見過自己的血從身體中逝去的樣子,可是當這血是從別人體內流出,她還是痛苦地感到一陣窒息般的眩暈。
洛白像是一個沒有生氣的皮囊被綁在了自己曾趟過的石床之上,身上依舊是那件灰色的舊衣,上面血跡斑斑映襯著她的臉色蒼白如紙。
阮蘿甩開黎揚的手奔了過去,洛白像是在睡夢中承受了極大的痛苦,阮蘿不敢輕舉妄動,於是轉過頭對黎揚怒目而視:“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請青越城城牢的行刑人在她身上試了試新的刑具,”黎揚漫不經心地走進石室,又點亮了一盞油燈,“不過顯然慕容荊的徒弟對這些輕描淡寫的東西沒什麼牴觸。”
“黎揚!你這畜生!”
“別忘了,是你幫我發現洛白真實身份的,她身上流下的每一滴血都有你的功勞,咱們兄妹早已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我要怎麼做你才肯放了她?”
“永遠不會,”黎揚笑著將兩盞油燈的油交換均勻,“你和她,我一個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