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鷹。熬鷹就是與鷹一直對視或是僵持,鷹這種動物本身警惕性極高,所以一旦他在某個人面前撐不住睡著,一旦醒來發現自己仍然活著,便對這個人信賴有加,視若知己。
熬鷹人靠著鷹捕獵來的動物為生,有時擁有多隻鷹的獵人相當於擁有幾個士兵和護衛,能夠捕獵到許多珍稀的猛禽販售,獲利極高。只是熬鷹人大多出現在北方,青越城地處腹地,極其少見。萍嫂是一家從北方遷徙至此,因而才知道這樣的事情。
聽罷,阮蘿衝著那隻鷹呆立的半晌,她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舉居然換來了個這麼樣狠角色的朋友,一時間她實在有些哭笑不得。
因為惦記著家中需要每日攪拌的酒,阮蘿在養好傷前就匆忙告辭了萍嫂母子,母子兩個早在她養傷的時候為她摘好了兩籃子桑葚,這樣阮蘿忍不住感激萬分,她在心底暗暗許諾,若是有朝一日真的能夠富足起來,一定要好好酬謝每一個曾經幫助過她的人。
臨走時,那隻不速之客竟然飛落到了阮蘿的肩膀之上,顯然它的傷勢已經好轉,阮蘿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酷的事情,雖然鷹的爪子扣在肩上有些疼,但阮蘿還是決定將這隻鷹帶回家去。
畢竟是自己毀了人家的老巢。
回到家中,阮蘿欣喜地發現葡萄已經開始發酵,之前洗好卻未來得及裝壇的葡萄因為泡在水裡也沒有腐爛的跡象,她急忙將桑葚去梗與葡萄一起封好,這些加了桑葚的葡萄罈子被她做好了標記,以免記混。
阮蘿給這隻鷹起名碩士,一想到自己曾絮絮叨叨給它講過曾經備戰的往事,她有時自己還忍不住笑一笑。
碩士在傷完全好後,經常一天不知所蹤,而後晚上時而帶回只碩大無比的老鼠,或是極其肥碩的野兔。老鼠的話阮蘿一般就留給已經吃飽的碩士當夜宵,兔子的話她不知如何烹製,經常帶到隔壁大嬸家請大嬸做好,然後一起坐下來分享。
十一天的發酵期結束後,阮蘿用早就買好的紗網將殘渣過濾乾淨再行沉澱,等又過了二十天,阮蘿再開啟密封的罈子時,撲鼻的酒香迎面襲來,她忍不住自己在房間裡歡呼了起來。
兩種酒的發酵程度和氣味都有所不同,沒有桑葚的酒更像乾紅,度數高一些,味道渾厚濃郁,而加了桑葚的整體甜度更高,味道清香中又有一些果味的甘醇。阮蘿興奮地將沉澱後的酒最終過濾,而後分裝出幾個小罈子。
可是她卻突然對著“豐收”的景象犯了愁,這酒是做好了,但當初根本沒有想過要如何銷售出去,她從未做過生意,唯一算作的小生意的是在大四畢業時的畢業甩賣,不過基本上到最後就是“學妹看好什麼你就舀”的情況,眼下這些酒關係著她整個冬天的口糧還有日後種田的第一桶金,絕對不能再像從前一樣馬馬虎虎。
阮蘿很感慨,自己雖然氣候和農業算是知曉熟悉,但無奈沒有商學院的出身,看來單單種好田還是不夠的事,她要學的還有太多。
總之,賣酒一定是要在青越城裡,阮蘿將酒裝好在兩個不大的酒罐中,動身離開。
青越城還是一派繁華的景象,第二次進城的阮蘿換了之前從城中購置的樸素裝束,顯然不會再有人當她叫花子了,可是真正走到了酒館的門前,阮蘿卻格外發憷不敢進去,她不知道自己這樣來歷不明的酒人家會不會要於是她在酒館門口徘徊了很久,直到小二笑嘻嘻地走出來,問她是誰家俊俏的小娘子在等漢子,她才嚇得拔腿就跑。
新酒釀成的興奮勁兒被推銷無力的挫敗感取代,阮蘿覺得自己要是有本事成立一個古代的傳銷組織就好了,可她即便是在現代也是不善言辭的。
正在徘徊猶豫間,阮蘿聽到身旁有人悄悄議論著城主新頒佈的令法,她猛然一驚,突然有了一個好主意。
青越城城主姓寧,名思危,青越寧家是這個國家有名的貴族,世代襲掌青越城及周邊地區,寧思危又迎娶了本朝先帝的溫睿公主,現今皇帝的姐姐溫睿長公主,因而寧家算是大臻朝一頂一的豪紳士族,堪比世襲王爵。
寧府矗立在青越城正南的地方,高牆大院在阮蘿看來除了磚瓦的顏色不同,形制似乎也小了些,但幾乎堪比心中的故宮。
阮蘿知道自己未必能見到城主,但是她從鄰家大嬸處得知了之前來家中處理債務問題還舉手之勞幫自己一個大忙的黎揚黎公子正是寧城主的第一幕僚,她覺得先用自己的身份引他出來見一面應當是不難。
前提是黎揚還記得自己。
在寧府門口,猙獰又栩栩如生的石獅子前,帶刀的侍衛看見阮蘿走了過來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