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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時間差及其完美,如果長公主一早知道寧思危已死,那麼一定無法顧忌黎揚改弦更張立為繼承人的事,而未等第一封質問的公函到達荃灣城;第二封將寧思危的死與婚禮聯絡在一起的公函便會快馬加急,緊追不捨。

“越是慌亂就越容易出錯;”黎揚在給阮蘿講這些謀算時就像是著一個睡前故事一般,“第一封如果只是措辭謹慎的質疑,第二封便是擲地有聲的責問,荃灣城城主再沉得住氣也要被這個及二連三震一震。”

“你就不怕兩城之間兵戎相向?”阮蘿不信一切全能盡在黎揚掌握,一定有什麼是他無法控制的。

“荃灣城飽受去年風災之苦,一整個嚴冬都是靠城中的存糧過活,寧思危在他們最危急的時候送去了糧食,而今年春季天河平原多雨陰霾,我不信荃灣城敢在投鼠忌器的時候輕舉妄動,”黎揚笑了笑看著阮蘿,聲音無比輕柔,“到投鼠忌器,你一定感觸頗多,不如你來,他們會怎麼做呢?”

阮蘿抿緊薄唇並不開口,可是心底卻充斥著難以言喻的絕望。

這種無助的絕望醞釀在心底,直到那一日長公主闖入她被囚禁的房屋。

長公主一身裹素,不施脂粉的臉上寫滿了阮蘿從未見過的憔悴和憤怒,她命人開啟門鎖闖了進來,阮蘿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劈面而來的耳光打翻在地。

“賤人!”

長公主的雙眼中像是被怒火點燃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她快步上前,硬是將跌坐在地的阮蘿身上那一身服孝的素服向下猛扯。

衣帛撕裂的聲響伴隨著叫罵聲,如果是從前,阮蘿一定會一邊哭著一邊閃躲。可當嘴角泛起血腥的味道,阮蘿不知哪來的力氣竟將發了瘋的長公主掀翻在地,還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這個賤人竟然敢打我!”長公主怒不可遏,面容逐漸扭曲,“你這個野種!你這個根本不配來到世間上的野種居然敢打我!”

“我也根本不想來到這個世界!”阮蘿的牙根被咬合的力量磨得生疼,她不知不覺又揚起了手,手腕卻突然生疼起來,阮蘿抬起頭,不知什麼時候洛白站在她與長公主糾纏的身側,緊緊捉住了她已經瘦得不成樣子的手腕。

怒目而視,阮蘿喝斥到:“放開!”

但是洛白並沒有鬆手,她硬是將阮蘿提了起來,不發一言地扳住她瘦骨嶙峋的肩胛,阮蘿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她的一隻手掌火辣辣的疼痛,而另一隻則微微刺癢,幾根萎靡的髮絲在指間隨著動作起伏。

長公主從地上狼狽地爬了起來,看到阮蘿受制,她又滿腔怒火地撲了過來:“賤人,我要殺了你!”

是洛白隔開了兩個人,她的臉上被瘋癲無狀的長公主打了幾巴掌,卻沒有還手,也沒有辯解。最後是黎揚化解了這一場鬧劇,他在長公主面前與在自己身邊完全是兩個模樣,阮蘿看著黎揚安撫長公主反被痛罵,她突然意識到,長公主並不知道黎揚是害死寧思危的真正凶手。

可是即便她告訴長公主又能如何呢?長公主恨她入骨,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絕不會相信她半個字,況且現在的長公主又與一個瘋子有什麼區別?做什麼都是徒勞,黎揚已經完全控制了青越城,他現在的名字是寧揚,每個人都知道,他便是未來的青越城城主。

阮蘿靠在床邊,蜷縮在一個角落裡,看著長公主哭號著被黎揚帶走,洛白依舊是一語不發地站在一旁,她心中突然生出刻骨的怨恨來。

怨恨反而讓痛苦變得清醒,阮蘿知道自己或許不是黎揚的對手,離開這裡也許只是一個身不由己的夢而已,但她至少能做的不止於此。

“你離開家前有沒有見過碩士?”

洛白一怔,似乎是沒想到阮蘿會這樣心平氣和地與自己話,可終究只是片刻的愣住,而後的洛白又是這些日子裡阮蘿最熟悉的模樣。

“沒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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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才明白為何碩士會那麼得怕你。”

洛白沒有再回答,她轉過身看著阮蘿,漠然地將手指穩穩地搭在阮蘿的手腕內側。

這些日子,阮蘿整個人消瘦了下來。流產帶來的體虛如影隨形,更痛苦的是日日夜夜被噩夢煎熬折磨。洛白聽從黎揚的吩咐每日都來為她把脈,然後再端來一碗碗苦澀的藥湯,阮蘿眉都不皺,照單全收。

阮蘿靜靜地看著洛白的側臉,因為長公主的掌握而已經紅腫,幾道指甲刮破的細痕透出隱隱的血色,如果是以前的自己會怎麼樣?

她已然忘記了。

窗外的光亮有些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