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
孟璋也微微點頭,含笑不語,倒是毓秀紅了臉,嗔怪了一句。
“毓秀,你出宮建府已有幾年,朕與太后一直留心著你的婚事,這滿朝文武中可有你中意的人選?”皇帝話鋒一轉,又提及毓秀的婚事。
毓秀向孟璋投來求助的目光,孟璋見狀忙道,“皇兄,毓秀年紀尚輕,婚嫁一事也不必操之過急,不如就看她自己的意思。以毓秀的性子,待她哪日有了心上人,也不會像尋常女兒家那般羞赧,我們不如就靜觀其變吧。”
毓秀在桌子底下踹了孟璋一腳,什麼意思,這是在說她不害臊嗎?
皇帝橫了孟璋一眼,卻依舊慈眉善目對他道,“靜觀其變?對你,朕和母后一直在靜觀其變,觀的你如今還是孤家寡人一個,你現在又來教壞毓秀。”
三人閒話家常,就像是平民百姓一般,直至將晚,毓秀才起身告退,“毓秀還想去看看母后,兩位皇兄慢聊。”
待毓秀走後,孟璋也想起身告退,卻被皇帝叫住,“朕與你還有要事相商,隨朕到長安殿來。”
孟璋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近日發生的事情太多,先是跟隨他多年的部下李江策馬向大漠奔去一去不歸,他覺得此事另有隱情,本想將此事壓下,卻不知為何訊息會傳到皇帝的耳朵裡。再是他幫著毓秀趕走了嶺南王世子,惹的正在拉攏嶺南王的皇帝感到很是不快。
太監掌了燈,被皇帝斥退下去,偌大的長安殿只剩下這對皇子兄弟。
“遙想當年,你整日跟在朕身後涉獵走馬,‘大哥大哥’的叫著。一晃眼,你都長成一個獨當一年的男子漢了。”皇帝背對著孟璋,微微眯著眼睛,“孟璋,你離京數年,朕都快認不得你了。”
孟璋薄唇緊抿,劍眉微皺,“皇上,孟璋依然是曾經的孟璋。”
“哦?”此時,皇帝忽然轉過身來,長袖一揮,語氣也變的陌生起來,“那你和朕解釋解釋,李江人去了哪裡?你又為何瞞著朕?欺君之罪,按罪當處,朕本可以在今日早朝上就處決了你,朕等到現在,就為了聽你給朕好好解釋解釋。”
孟璋依稀還記得今日早朝之時,皇帝為李江的事勃然大怒,而禮部侍郎劉賀、御史大夫張欒為李江求情,倒成了替罪羊,皇帝將奏摺狠狠地甩在他們的臉上。而皇帝罵的字字句句,孟璋知道,都是說給他聽的。
“臣弟……無話可辯。”
“好一個無話可辯!”皇帝見孟璋不解釋,怒氣未平反而更甚,“李江與你情同兄弟,若沒有你的指示,他怎麼敢拋下京都一家老小投奔突厥人?你日日上奏,讓朕準你回邊境,你在打什麼算盤?還有,你明知道朕忌憚嶺南王,所以才將他招到京中面聖,朕有意撮合毓秀和那吳世子,你卻處處從中作梗,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思?”
孟璋一時愕然,想不到皇帝對他成見深至如此地步,不禁又回憶起多年前那個夜晚。
良久,孟璋握緊的拳頭反而鬆了下來,父子情、兄弟情、終究還是抵不過那個位置。
他的父皇為那個位置不得善終,想來,他最後也會是那般下場吧?
想到這,孟璋竟覺得自己忽然解脫了,多年來懸在心中的石頭此刻也終於落下,他們兩兄弟最終還是走上了這一步。
“臣為了李江欺瞞皇兄,只為義。臣盼望早日回軍,只是習慣軍中生活。臣阻撓毓秀嫁給吳定榮,只因著毓秀是臣的妹妹。”孟璋頓了頓,“錯了便是錯了,皇兄要如何處置臣,臣都絕無怨言。只願皇兄念及李家世代效忠孟家,能放李家老小一條生路;願皇兄念及手足之情,不要將毓秀當做手中棋子,她不應該是皇兄鞏固皇權的犧牲品。”
“呵,好一個‘重情重義’的璋王呵!你可以為任何人想,卻獨獨不為朕考慮。”皇帝背過身去,“來人,璋王殿下身體抱恙,送璋王殿下回府,沒朕的旨意,璋王就在自己府上好好‘靜養’吧!”
說是靜養,實際上卻是變相囚禁,孟璋發現,自己的王府實際上已經被人包圍了,並且明處暗處都有眼睛在監視著他。
不光是他,他府上的隨從、丫鬟俱被囚禁起來,他如今就像那籠中之鳥,插翅也難飛了。
如果沒有太后,恐怕皇帝早就砍他的頭了。
太后…………
那個幫著他的大哥殺了他父皇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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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看來,這京都和平時並未有什麼兩樣,沒人知道,當朝最威猛的大將軍已經被皇帝囚禁起來,也許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