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糕點果糖許多小孩子的吃食零嘴兒,再看一眼姚妮,心說,這大概是她的功勞了。范姜柏特別熱情地拿出兩塊肥皂來給周氏看:“這丫頭會做些這個,比澡豆好用。”被姚妮瞪了一眼,他又回瞪了過去。
周氏看著上面雕紋精美,也很開心:“可真要試一試了。”姚妮把原本的皂塊一塊切成四塊,每塊都雕花,一共送出了十二塊小的給閔家。不論功效如何,花紋相當好看,裝樣子是足夠了的。
周氏又叫長媳、次媳:“到醉仙居定兩席酒菜,去廚下看看,張羅飯來吃,將咱家自制的好臘肉燻魚取了來配。”周家眼下在家的兒媳婦有三個,年紀雖有不同,卻都是圓圓的臉蛋圓圓的鼻頭。長媳、次媳各領一項任務,分頭行事,三兒媳婦在一旁服侍婆婆。
范姜柏連忙道謝,周氏見他兄妹兩個不多言,姚妮更是靦腆,只跟“表哥”一處,更有些好感,又要收拾客房,給兩個住下。
姚妮就看范姜柏,范姜柏推辭道:“不敢空勞伯母,父母晚輩嫌棄在家裡不知人間事,使出來歷練來的,多半還要出去看看,進進出出,不大方便。這兩日就賃個屋子來住。”
周氏道:“你們要有盤算,我便也不管,”又指閔行,“這一個也是,自覺得長大了,就不叫管了。自己連個東西南北都不認得,非要進六扇門兒捉賊,我就說他爹,他捉賊,咱再去找他?還是拗不過,只得叫他去了。也不管多餘事,只好仗著三腳貓的功夫,做個打手罷了!”說得閔行一張方臉紅得像火燒。
范姜柏發誓,他必須不是為好基友解圍,只是覺得一個外男,不適合在人家後堂多呆。於是辭出,閔行大大鬆了一口氣:“娘,我陪范姜出去見我爹。”
周氏揮手道:“去吧。”看姚妮還偷眼看了一下范姜柏,不由暗笑。
不一時飯菜來了,閔家開了兩處酒席,內外各一桌。周氏看姚妮吃飯,吃得也少(擔心,吃不大下),動作也斯文,覺得兒子交的這個朋友吧,也還不錯。周氏嫁給捕頭許多年,自覺看人也有兩分眼力,一看姚妮就知道她是沒吃過什麼苦頭,家裡嬌養大的姑娘,為人尚可。
閔家倒沒有食不語的規矩,飯桌上,周氏不由問起姚妮:“我們家九郎沒給賢兄妹添麻煩吧?”
姚妮連忙道:“沒有的?還幫了我們很大的忙哩。”按照事先編好的段子講了出來,什麼閔行迷路遇到范姜柏,然後一路同行,又迷路,又遇到姚妮,然後發現兩人是表兄妹一類。段子是姚妮提供的,另外兩個聽了,覺得不錯,就採納了。這段子最妙的地方就在於,除了范姜柏與姚妮的關係,其他的全是真的!#我回去要當段子手#
周氏哭笑不得:“他就是這樣,什麼都好,就是不認得路,我就覺得奇怪了,全家都認路,偏他,打小生在京城長在京城,就是不認得道兒!虧得我家認得許多捕快,又虧得他二嫂孃家與城門上的相熟,三番五次的人情都為將他找回來!”找回來就罰去劈柴燒火勞動改造,久而久之,居然看出一身好廚藝,被抓去旁聽做培訓的時候就給諸位捕頭做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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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吃得相當盡興,周氏雖不曾請了陪客,但是有三個兒媳婦在,又有好幾個孫子、孫女兒。雖然小孩子不許上席,但是因為閔家院子不太大,小孩子在隔壁吃飯,有許多姚妮帶來的好零食,歡笑聲還是傳得很遠,聽得周氏每一道皺紋裡都帶著幸福,還要向姚妮道:“小孩子不懂事。”
姚妮連忙說:“應該的,呃,不不不不,我是說我就這時候最開心了,再長大一些,要守的規矩多,笑也不能大聲笑,罵也不敢開口罵,就沒這麼開心的時候了。”
周氏忍不住大笑道:“到我這般年紀,就肆無忌憚啦。”又問姚妮家在哪裡一類,這些都是經過閔行提醒,事先跟范姜柏套好詞的,姚妮一一說來,倒也流利。
周氏說話,她的兒媳婦們都很守規矩地不開口,只管佈菜。周氏道:“你們一路可吃了苦頭啦,這江湖上聽說不大太平呢。”
姚妮道:“虧了有閔小……捕頭,我們一路上走官道,住驛站,還好。”
周氏道:“出門在外,朋友間互相照應是應該的。他又不認得個路,哪怕官道,他也能走偏,還得謝你們照顧他才是!”又問一個穿布衣的婆子,“外面陪席的是誰?靠譜不靠譜?”
婆子笑道:“是那位蒲捕頭,去鳳城公幹回來,又奔波傳話,這兩天得閒兒,耽誤不了他的事兒。”
嘎?蒲?捕頭?!!!去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