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相處,並不給人主僕分明的感覺。
晚飯已經在膳廳裡擺好了,凌霄說的要讓阿好嘗一嘗的青梅酒也送了過來。凌霄請著阿好坐了下來,首先為她斟了一杯酒,咧著嘴笑說,“阿好,我們許久不見,今晚不醉不歸。”
“你明天不要辦事麼?還是少喝點罷。”阿好見凌霄興致勃勃,嘴上勸著她卻也是笑,“我聽說你灌三罈子酒都不會醉,我才不與你拼酒量。”凌霄便切了一聲。說說笑笑之間,兩個人用飯吃酒,亦頗為愜意。
從凌霄口中,阿好知道了她如今是在軍營裡面做事。只是不單單是充當軍營裡頭的大夫、郎中,而是主要負責臨時組織了一批人進行急救之術的學習。
若是真的爆發戰爭,死傷無可避免。許多將士或傷得並不那麼重,卻可能因為救助不及時而死去,又或者是被遺棄在戰場。
原先在軍隊裡也有大夫郎中,人手卻到底不充足,且很多時候它們都是負責有些品階的將士傷病問題。普通將士這方面的問題,很可能被忽視。
還有一種比較危急的情況,便是軍中突然爆發疫病了。軍營人口本就密集,一旦出現了疫病,傳染速度是極快的,控制不得當也容易造成很大的損失。
凌霄每日還需帶著人在軍中負責巡查,是否有將士存在異樣的情況,每天做好相應的記錄。凌霄說,在她手下做事的是一批娘子軍,大多是一些親人在先前的戰爭中犧牲的女性,也有些是無所依靠的孤女。
阿好聽這些聽得極為認真,按照凌霄話裡的意思,等到真的開戰,她是一樣要跟著上戰場的。阿好對這支娘子軍很是好奇,又覺得欽佩,軍中本多為男子,想要在軍營裡面順順利利做事並不簡單。
“只要你家男人同意,明天帶你去軍營裡面看看也是可以的。”看到阿好眼裡的驚歎,凌霄笑著與她道。
於凌霄而言,甘願來桐城,保命並不是最重要的一條,而章煜希望她來桐城做什麼,卻十分重要。這也不過是份一個不留神就要丟了性命的差事,願意來,更多還是出於本心。
阿好記下了凌霄的話,準備回去與章煜提,她希望自己也能幫上忙。凌霄說,那些人本也不太懂,但學起來不是那麼難。既然如此,她一樣是可以學的。
到了這邊城,真的打起仗,難道她還能天天躲在章煜身後嗎?這件事情,在來之前她就想得很清楚了。哪怕只能做一點小事呢,都要比什麼做不了來得好。
阿好與凌霄一不小心聊到了夜深,直到聽見梆子聲,才發現不知不覺這會到了三更天。阿好起了身,對凌霄說,“我該回去了,你也早點兒休息。”停頓了一下,她再道,“來之前寧王殿下曾經交待過,務必提醒你一聲,讓你給他回個信,同他報個平安。”
凌霄聽言,哼哼唧唧了一會,不情不願地點了一下頭,然後章煜便到了。他沒有進來,只在膳廳門口喊了一聲,“阿好。”
阿好沒有看到他的人,光聽到聲音倒是也足夠了。凌霄滿臉奸笑斜她一眼,阿好神態自若走出膳廳,便看到一身玄色衣袍的章煜立在那兒。
“陛下怎麼來了?”阿好笑著問,她以為章煜說不定要與方將軍秉燭夜談呢。沒有想到,竟然比她和凌霄還早些結束。
章煜喝了酒,身上泛著股酒氣,可他一向喝多酒身上的氣味也不難聞。他淡淡的應了一聲,便當作是回答了阿好的問題,牽了她的手就準備離開。
凌霄跟在阿好身後也走出來,見他們這就要走也不奇怪,擺了擺手便說,“恭送陛下與娘娘!”只章煜毫無反應,阿好轉身與凌霄揮了揮手,道了一聲別。
倚在牆邊看著章煜牽著阿好走出院子,凌霄略想了想阿好的話,終究撇了撇嘴,尋到紙筆,龍飛鳳舞寫下“還活著”三個大字,便折上信紙塞進信封,漆上火漆叫人記得第二天送出去,回了屋休息。
章煜帶著阿好回府宅,夜已經深了,長街上早已沒有了先前的熱鬧。章煜是獨自去接阿好的,於是除了他們兩個,沒了其他的人。這一路上都掛著有燈籠照亮,倒是省了功夫。
桐樹靜靜的佇立著,清風吹拂,送來的唯有桐花香,仰頭便是浩瀚星河,美到窒息。阿好直覺章煜當下與平時有些不一樣,卻也說不出如何不同。她偷偷去打量了一下章煜,仍是覺得不對。
回了房,還沒有洗漱梳洗,章煜先將阿好壓在了床榻上。他似乎有千金般沉,阿好推不動他。章煜俯湊到她的鎖骨處,留下一陣細密綿長的吻,手很快解開她的小衣,尋到綿軟之處,不輕不重的揉捏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