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錦不開口,一時間這屋子裡的氣息就變得凝重起來,就好像海綿充足了水,沉甸甸的壓下來。拉過薑黃色團花軟枕墊在身後,姒錦只覺得心裡一陣陣的翻騰燒得慌,一遍遍的告誡自己,這有什麼可意外的,貴妃做足了準備,自然會想辦法把蕭祁留下的。
雲裳跟花容一個個繃緊了臉,姒錦瞧著她們這幅樣子,就擠出一個笑容來,“都這麼晚了,傳膳吧。”
聽著主子開了口,雲裳跟花容連忙應了一聲,花容出去傳話,雲裳心裡卻有些難過,嘴上不得不勸著說道:“主子,您心裡別難過,貴妃那邊說是小公主想父皇了一直哭鬧,才把皇上請去的。”
“你緊張什麼,皇上就算是不去看女兒,難道還不能去看貴妃嗎?”姒錦心裡堵得難受,卻也不能亂了下頭人的心,看著雲裳蒼白的臉,臉上的笑容又大了幾分,“行了,多大的事兒,用過晚膳後大家都早些休息。”
御膳房送來的晚膳十分的豐盛,八菜一湯,全都是姒錦愛吃的口味。尋常這些飯菜她能吃不少,今兒個卻是一點胃口也沒有,翻來覆去的挑揀著吃了幾筷子,咬著牙喝了半碗粥,就再也吃不下了。
看著主子吃了這麼點,雲裳跟花容都有些著急,花容到底定性差一點,開口就說道:“主子,您再吃點吧,別為了別的不相關的人委屈了自己。”
這話就有些過了,雲裳連忙拉了花容一把,花容後頭的話就嚥了回去,眼眶子裡卻泛了淚珠,使勁的眨巴眼吞了回去。
姒錦看著她們這樣,心裡那口氣慢慢的就散了,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們都為我著想,今日實在是有些不舒服,倒不是為著置氣,撤了吧。”
聽著主子這話心平氣和的,雲裳就忙點點頭,“那奴婢被一碗牛乳,主子等會喝一碗?”
姒錦點點頭,總覺得牛乳有些腥,沒有後世那麼香醇,因此她並不是每天都愛喝一碗的。本來沒胃口,又怕這幾個丫頭窮擔心,就點頭應了。
屋子裡的飯菜撤了下去,花容親自泡了一杯山楂花茶來,雲裳帶著人去提牛乳了。外頭院子裡就遇上了陳德安,她連忙快走幾步,迎上去披頭就問:“可打聽到了?”
陳德安搖搖頭,“長樂宮裡守的緊,我也不敢貿然上前,要是被那邊誤會牽連主子就不好了。”
雲裳的面色就沉了下來,冷哼一聲,“只怕是長樂宮那邊生怕咱們頤和軒去請皇上,這才讓人守著門呢。也不想想以前長樂宮藉著小公主的名頭,做過多少這樣的事情。”
“我的小姑奶奶,你少說兩句吧,那邊明顯的風頭正盛,你何必嘴巴不留情給自己招禍。”
“我就是心疼主子,皇上說了晚上過來的。”
兩人默了一下,好一會兒陳德安才說道:“貴妃好不容易等了這麼個機會,怎麼會輕易放過。”
這個道理誰都明白,只是真的發生了,心裡難免難過。畢竟這麼久了,皇上可是隻在頤和軒跟崇明殿留宿的。
“我去提牛乳,主子晚上沒吃多少,還硬撐著笑容,生怕我們這些做奴婢的擔心。”雲裳紅了眼,拿著帕子擦擦眼角,這才快步走了。
雲裳前腳走,後頭順全就一溜小跑過來了,“師父,和公公來了。”
和時意?
陳德安不知道這會兒和時意過來做什麼,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也不能得罪人,連忙親自迎了出去。
“和公公,這麼晚了您這會兒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和時意抹一把額頭上的汗,這才笑著說道:“也沒什麼緊要的事,皇上讓奴才來稟一聲,說是晚上怕是過不來了,讓熙主子先安歇。”
陳德安心裡一陣失望,不過皇上還只帶來送信兒,心裡剩下的半口氣又順暢了,忙笑著打千謝過了,“有勞您跑這一趟,喝完茶歇歇腿再走吧。”
和時意本就有心打探一下熙婉儀的情況,就順勢跟著陳德安進了偏房喝茶敘話。陳德安是個老滑頭了,聽著和時意拐著彎的詢問,就嘆口氣說道:“這幾日熙主子的胃口就不大好,今兒個中午沒吃什麼,晚上也是吃的了了。雲裳去提牛乳了備著主子餓了用,說起來這些日子主子的氣色都很不好,就是主子不願意給太醫院添麻煩,也不許人來診脈。”
和時意哪裡聽不出陳德安的意思,但是他又不敢許諾什麼,又問了兩句起居,這就告辭找他師父回話去了。
管長安聽了和時意的話,就只當是熙婉儀吃醋鬧彆扭不肯吃飯,要是自己這樣傳上去,指不定皇上就要挪挪腳去頤和軒。可是他要是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