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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部分

。”

說到這裡她停了片刻,視線掃過傅珺,轉而停駐在窗紗上,語聲有些低沉:“那已經是民婦偷聽到那場對話兩、三年後的事了。民婦記得,那一年,貞姨娘進了府。”

傅珺神色微凜。

貞姨娘便是傅庚的生母,亦是平南侯唯一的良妾,不過她似是身體不好,生下傅庚沒多久便去逝了。

“貞姨娘進府後便住進了秋夕居。那時候,夫人已經嫁予侯爺好些年了,卻一直子嗣艱難,下人們在一處閒聊的時候也說,侯爺這是沒辦法,才納了一房良妾。”嚴氏說得很慢,似是沉浸在當年的回憶中,“只是,自貞姨娘進了府,府裡便經常出事兒,榮萱堂與秋夕居的丫鬟婆子,時不時地便有挨板子的、落水的、偷東西的。民婦雖在針線房裡,這些事兒亦時常能傳過來。”

妻妾鬥法、兩房相爭,此乃後宅最常見的,並不算稀奇。

第707章(100月票加更)

嚴氏說到此處停了一會,微有些混濁的兩眼盯著窗紗,似是在努力回憶當年的情形:“貞姨娘進府一年……也可能是一年半的時候,民婦記不清日子了,只記得,那年夏天侯爺去了滇南打仗。便是在那個時候,夫人的一個表妹進了府,便住進了掩翠齋。只這位表姑娘從不出門,說是染了風寒要靜養,夫人的孃家對這表姑娘極好,一應服侍的下人皆是從成都老宅帶來的,侯府的人一個沒用。後來,夫人驗出有了身孕,怕過了病氣,便不怎麼過去看錶姑娘了,不過,掩翠齋卻仍是由老宅的人服侍著,一應用度皆是最好的。只表姑娘身子嬌弱,不怎麼出門兒,下人們都在背後悄悄言論,說這位表姑娘天資國色,夫人怕是要納她進門兒對付貞姨娘的。”

嚴氏語氣平板地說著,傅珺並不去打斷她,靜靜地聽著她又道:“那年秋上,民婦提了針線房的總管事,有了單獨的院子,因民婦平素喜靜,故此民婦的住處極少有人來。有一天下半晌,民婦忙完了手上的差事,因有些頭疼,便回院子裡歇著,誰想竟睡了過去,待民婦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民婦便去桌上點燈,不想這燈一點著,房間裡便突然竄出一個人。”

說到這裡,嚴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語聲卻壓得更低,如同耳語:“那人是個年輕女子,竄出來之後也不說話,只擺弄著手裡東西。又朝民婦笑。民婦先是被她嚇了一跳,待看清她是個女子後,便以為是府裡的丫鬟,便問她是誰,為何到此處來。那女子卻像是不大聽得懂話似的,痴痴呆呆地,只問我要糖吃,又說要回家、要孃親。”

嚴氏頓了頓,合握的兩手指關節泛白:“民婦見她是個痴傻的,便想喊人進來。可是。待民婦細細打量那女子後,民婦突然……突然……就怕了起來。”說到這裡,嚴氏的眼睛忽然張大,眸中劃過了深深的驚恐。語聲亦變得顫抖起來:“那女子身上穿著件湖藍纏枝櫻草紋遍地錦通袖襖兒。民婦記得。這件衣裳是前幾日由民婦親手送到榮萱堂去的,據說是給……給……表姑娘做的。若僅是如此,民婦也不會怕得那麼厲害。最叫民婦害怕的是,這女子竟……竟……懷著身孕。”

嚴氏的牙關格格打戰,那一字一句便像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直叫聽的人心底發寒。

“民婦……不敢再多看她,更不敢……再多往下想。”她低沉的說話聲又響了起來,枯瘦的雙手仍是緊緊合握在一起,痙攣般地顫抖著,“在大宅門裡待得久了,民婦很清楚,什麼是該知道的,什麼是不該知道的。那個時候,民婦既不敢喊人,也不敢讓人知道,慌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只得尋了幾個果子出來給那個女子,哄著她離開。好在她並未呆多久,也就小半刻鐘的樣子,便又自己跑了出去。”

言至此處時,嚴氏的神情變得放鬆了一些:“那時候恰是飯時,民婦的院子與大廚房正是兩個方向,一般來說,這個點兒是絕不會有人經過的。不過民婦也沒敢跟出去看,只馬上關緊了院門兒,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似是因為終於吐露出了壓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嚴氏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兩隻手也不再痙攣,而是安靜地擱在膝蓋上。

“接下來的幾日,民婦一直很害怕,可是,這件事像是並無人知曉,那個女子……民婦也再沒有見過。第二年初春,夫人誕下了大爺,又過了幾日,民婦便聽說表姑娘被送走了。下人們都說夫人有了大爺,侯爺後繼有人,便用不著表姑娘去對付貞姨娘了。”

房間裡悄然無聲,唯有微暖的東風拂檻而來,攜來一縷淡淡的花香。

“那些服侍表姑孃的人,後來都去了哪裡?”良久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