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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夫人年歲也不小了,從建武元年起就一直說身體不好,也沒跟著外祖父進京,到現在還在姑蘇靜養。
這般想著,傅珺的眉頭便蹙了起來,道:“回去再說。”說罷便帶人回到了臨清閣。
那個外院的媽媽正由沈媽媽陪著說話兒,傅珺一進屋,沈媽媽便上前道:“這位是曹媽媽,是國公爺使她來的。”
曹媽媽此時早已起身見禮,傅珺側避了開去,又笑道:“我年紀輕,不大認得人,不知曹媽媽在哪裡當差?”
曹媽媽便笑道:“勞娘娘動問,奴婢是專管跟出門兒的,今兒上晌來了貴客,老爺便使了奴婢來傳話。”
見這曹媽媽言語十分有度,並不是那種有一說三的人,傅珺便也息了向她打聽訊息的念頭,只叫沈媽媽招呼著,她自己便轉進了裡間兒換了身見客的衣裳,又重新梳了頭,方才跟著曹媽媽去了孟鑄的外書房。
第638章(求推薦票票)
孟鑄的外書房便建在白樺林。
青磚素瓦隱在整齊肅立的樹林中,一棵棵白樺樹修長挺拔,樹杆潔白如雪,梢頂是深綠色的葉片,若風入林間,便颯然有聲,那“嘩啦啦”的聲響有一種北方闊遠高爽的曠味,偶爾還間雜著一兩聲馬蹄鐵的清越鳳鳴,讓傅珺想起前世的首都。
甫一進書房,傅珺便嗅到了一股清幽冷潔的香氣。
說起來,這金絲伽南的味道還真是沾衣欲染,傅珺不過是送了孟鑄一枚染香的印章,這書房裡的味道便至今未散。
她一面想著,一面便蹲身行禮。
王襄與孟鑄俱坐在窗邊案前,此時皆含笑望了過來。
傅珺穿了一身杏色遍地錦大袖衫並月白挑線裙,發上橫著金釵玉鈿,舉手投足比往昔大不相同,王襄見了,忍不住有些感慨。
“起來吧,坐。”孟鑄和聲說道。
傅珺便起了身,抬眸向上打量了兩眼,卻見王襄穿著玄色官服,胸前的補子上畫著只神采奕奕的錦雞,而他的人亦是精神抖擻,兩鬢只有些花白,看上去比孟鑄還要年輕。
“外祖父。”傅珺忍不住出聲輕喚。
自離開姑蘇後,這還是她第一次與王襄見面,心情難免有些激動。
說起來,王襄是去年六月正式入的閣,按理說他人在京裡,傅珺要見他一面並不難。
可遺憾的是,傅庚升任左都御史。從政治角度上說,這個職位十分敏感,新帝劉筠雖不似景帝那般多疑,然傅庚卻因從龍之功而更需小心行事,且這中間還夾著王晉、顧恪以及王宗並王安等一干王氏子弟的前程。為長遠計,傅庚認為他與王襄還是僅保持同僚關係為上,兩家人疏遠一些,於王氏一族只好不壞。
對於傅庚這些政治層面的考量,傅珺也略知一二,因此便也從行動上對此表示支援。與王襄那裡便多以書信禮物問候。二人卻一直未曾謀面。
也正因如此,王襄今日來訪,便顯得有些不同尋常。
孟鑄先請傅珺坐了,這才向王襄陪笑道:“王學士。下官因還有幾件公事未了。先行告退。”
王襄官拜刑部尚書。又乃文淵閣大學士,正是所謂的位極人臣,而孟鑄雖有個國公爺的爵位。官職卻只得五品,在禮部任著個不大不小的郎中,在王襄的面前他還是要矮下一個頭去的。
王襄笑著客氣道:“國公爺太謙了,老夫今日乃是為私事而來,國公爺拔冗相陪,老夫不敢當。”
孟鑄笑道:“久聞滄浪先生謙和溫潤,今日一見,真乃如沐春風也,下官本欲討教一二,只不應擾了先生敘天倫,否則便是下官的不是了。”
他這一番話說得十分客氣,王襄亦確實是有急事尋傅珺,因此便未多與他客氣,只笑道:“如此,多謝國公爺。”
孟鑄便笑著走了出去,傅珺起身相送,待他人出了屋,她才回身坐回原位,也沒多問,只靜靜地看著王襄,靜待下文。
望著傅珺那沉靜安然的模樣,不知何故,王襄心裡有些發酸,眼前似又浮現出當年傅珺初至姑蘇時的情景,那小小的身影立在船舷邊,孤零零的,叫人不忍多看。
王襄忍不住慨然而嘆,道:“棠姐兒真是長大啦,外祖父總還記著你小時候的樣子。”
傅珺心下亦有些感慨,便道:“孫女兒也時常會想起姑蘇的那些日子。那時候,孫女可是時常去玄圃借書習字的呢。”說到後來,她的語氣便有些悵悵。
比起王襄的開明通達,傅庚對傅珺管得更嚴些,傅珺也是後來才有機會去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