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我……”他只說了一個字,忽然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居然就這樣不顧她的感受,也沒去管她的名聲,就想要與她有親密之舉。
他明明比她大了那麼多,此刻卻表現得跟個毛頭小夥子一樣,這簡直就是……
劉筠收回雙手垂立於側身,緩緩朝後退了一步。
他著實有些唐突了,竟忘了她還未曾及笄,還是個柔嫩的小姑娘。
他是真的忘形了吧?劉筠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我不願。”傅珺清淡的聲音驀地響了起來。
屋中的空氣剎時冰冷。
她的聲音很淡然。很平穩。
她甚至連“臣女”的自稱也沒有用。
只有三個字。
聽在劉筠的耳中,卻是如同冰稜一樣直刺心底。
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怔然,望著傅珺瞬也不瞬。
“……為何?”過了良久,他開了口,語氣微帶澀然。
他有些搞不懂。
他不是沒見過她看他的眼神,那樣/幹/淨清澈的眸子裡,每一絲情意都透亮如水底之石。
她心慕於他。
至少在一年多前,她曾心慕於他。
只是那時的他不能回應。他比她大了太多,身份也太過敏感。她已經很受關注了,若再加上他。只怕算計她的人會更多。
他不捨得。
所以。他才遠著她。
可是,現在的她為何如此冷淡?難道當年種種是他的錯覺?
傅珺望著劉筠。
他問她理由。
她的理由實在太多了。
她不想成為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她從來沒有與別的女人分享男人的意願。她目前根本沒有嫁人的打算。她對他的感情已經淡去。她現在並不愛他,以後更不會愛他,因為他已經有妻有子。而她對介入別人的感情毫無興趣。她不是愛情至上者。從始至終。她愛自己勝過世間任何人……
一剎時,無數正義凜然的藉口,無數絕情涼薄的話語。在傅珺的舌尖與心上翻滾而過。
然而,當她張開口時,她說出的話卻是:
“我沒有嫁妝。”
我沒有嫁妝!
劉筠簡直是目瞪口呆,怔怔地看著傅珺,剎時間處於失語狀態。
這是什麼鬼理由?居然是因為沒嫁妝,就/幹/脆地拒絕了天下至尊的示愛?
他再也沒想到,她給出的理由竟然是這個。
劉筠忽然有些想要笑。
這小姑娘,像只炸毛的小貓似地防備著他,他還以為她會說出什麼絕情的話來呢,卻原來是為了這個。
真是孩子氣。孩子氣得他的心都疼了。
他張開口想要說“有我在,這一切皆不成問題。”
然而,傅珺並沒給他這樣的機會。
“而您,擁有整個天下。”她驀地續言道,神情坦然,目光澄澈,“與您相比,我只有我自己,您卻擁有太多。”她的語聲清淡如水,滑過他的耳畔。
“我不想連自己也輸掉。所以,我不願與您在一起。”
她淡然地望著他,雙眸平視,坦蕩清冽,仿若這世間一切不過風拂袍袖,只需輕輕一擺便可拋卻。
在那個瞬間,劉筠莫名有種錯覺,覺得眼前少女並非與他同處一室春溫。她望著他時,就像與他隔了千萬年的歲月時空,在她的眼神深處,有一種無法言喻的空寂與寥落。
劉筠久久地望著她。
她其實一點都不柔弱。
柔弱嬌嫩的不過是她的外表,而她的內心卻強悍得足夠以一己之身,抗衡他擁有的一切。
兩個人對視良久,到最後,他終是無聲地嘆了口氣。
現在他終於知道,為何會對她如此難以忘懷了。她吸引他的地方,便在於這種外表與內心的強烈反差。那是她身上最令人著迷之處。二者缺一不可。
或許,也正是因瞭如此,他待她便總有些不同。
若是尋常女子,他如何還會多此一舉詢問對方的意願?然而,那個人是她,是他須得鄭重以對的珍貴的人,故他才會出口相詢。
他只是沒想到,她會拒絕得這樣爽快,根本沒有轉圜的餘地。
這樣絕決的拒絕,讓他忽然更想抓牢她了。
“我不迫你。不是不能,而是不願。”劉筠的聲音溫柔如水,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