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姐何必自謙,你那過人的本領,我可是領教過的。”一聲嬌細的聲音伴隨著高跟鞋踩地的聲音,孫離臉上的笑容一絲不減,轉頭道:“微岸啊,你也來啦?”
趙遠哲無奈地笑著搖頭,到櫃檯上記賬,用的是毛筆,旁邊還擺著他送孫離的墨硯,而此刻,孫離的頭髮已經長了些許,盤起發插上簪子。
微岸睨了孫離一眼,摘下墨鏡四處打量,末了,嘖嘖兩聲:“你這裝修還挺別緻的,花了不少心思吧?”
自從上次酒會後,那些八卦週刊陸陸續續地曝光微岸的成名史,小天后曾經是陪酒女這樣的話題早就被傳到了大街小巷,那個清純可人的形象也一去不復返,而經紀公司好像也豁出去了,走不了清純路線,那就殺出一條性感血路,現在的微岸,無論是穿著還是言行,都變得妖氣撫媚,暴露的事業線,緊身的衣裙,厚厚的口紅,長長的眼線,一副走紅毯的姿態。
孫離抿唇而笑,往她面前的桌上放了杯茶,在她對面坐下,身後的一桌是顧歸然和林檸,他們的目光都投向孫離和微岸。
“微岸小姐如此捧場,也實在難得。”孫離微微笑道,但笑意卻總是止於眼睛。
微岸頷首,目光掠過孫離身後的顧歸然,友好地朝他一笑,但後者卻只是回應式點頭。
“我就直說了,我來,是典當一件東西,那便是我在拍賣會上獲得的繡品,價格不高,只是我不喜歡了,看你我相識一場,我便把它典當給你,價格只需要原來的十分之七。”微岸雖然小有人氣,但畢竟不是什麼大咖,加上原本家境貧寒,父母欠下了不少債務,她不停接拍廣告唱歌,確實獲得了不少報酬,但遠遠不夠,人前風光的她,其實壓根沒什麼資金揮霍,更別提花巨資拍一件完全沒什麼用處的繡品了。
孫離拿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繼而笑笑:“不好意思,恕我直言,你說的繡品,根本不值你說的價位,所以……抱歉,我並非有意拒絕你。”
“孫離!”微岸忽然拔高聲音,突地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孫離,而孫離沒有理會,放下茶杯,起身作了“請”的手勢,逐客令下得乾脆利落。
“孫離做人別太過分,你今日如此對我,就不怕我……”
“怕你什麼?”孫離不等微岸說完,饒有趣味地看著她,好似在看戲,嘴角微勾,諷刺道:“你為何就這麼肆無忌憚呢,難道你一點都不怕我在記者面前抖你的黑歷史嗎?還有,捧紅你的那位公子哥呢?為你破費買件古玩,不算什麼吧?”
微岸濃妝厚抹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怒視孫離,目光卻猛然落在顧歸然身上,不自主地收了收怒火,瞪了孫離一眼,便腳踩恨天高匆匆離開,出門時落下了墨鏡。
孫離拿起桌上的墨鏡,三兩步跑到門口,大喊:“微岸大明星,你的墨鏡忘拿了!”
“咦?是微岸?”
“對啊!是,是電視上那個買洗髮水的微岸吧?”
“是她!是她!”
觀眾給力地圍觀,微岸面前頓時被人群圍得水洩不通,大家拿手機拍照,拿紙和筆給她簽名,當然,這也給孫離的店鋪帶來了不少的人氣。
店內,林檸目瞪口呆地看著孫離的舉動,喉嚨裡不自覺地“咕嘟”一聲,想起那日孫離把她堵在廁所門口,同樣的表情,同樣的笑容,想想,後背都發寒。
孫離撫了撫裙褶,淡淡地對顧歸然和林檸道一句:“請便。”走到櫃檯後,趙遠哲在記錄賬簿,看她過來,抬頭一笑,黑亮的眼睛如月牙彎,麵糰子捏出來的五官在燈光下彷彿是一副畫卷,她“噗哧”一笑,露出潔白的貝齒,抬手為他研墨。
天作之偶,總是讓人豔羨,進店的人目光無不停留在他們身上。
林檸沉默的看著面前的這一幕,餘光停留在身邊那抹充斥冷漠的身影上,曾幾何時,他也是這般,對她,溫柔如斯。
顧歸然皺了皺眉,面前的一雙人分明登對如天作之合,他卻覺得十分刺目,也許是那日的夢境,越發逼真,他見到越來越多關於那位紅衣女子的場景,空蕩的宮道,賓士的駿馬,風中張揚的硃紅,還有單薄的身影,然而,他始終,看不清她的臉。
唯獨一次,他夢見,熱鬧的燈會,燈會上忽然匿跡的身影,也就那次,他居然清晰地見到,那人的側臉,在人群中,她忽然回眸,但夢中的“他”卻沒有看到。
作者有話要說: 很快就要到結局了!
☆、遺失的劍
當鋪發展得有聲有色,轉眼又到了考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