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嬸嬸替他擦臉,“都十三了,去一去又怎麼了,下回嬸嬸陪你去。”
段白月搖頭,也沒空說其他,轉身去後山看究竟。
段瑤使勁用袖子擦鼻涕。
不就是關押犯人的地方,有什麼不能去。
這麼兇。
段白月一路去了後山,就見東側林地遍地狼藉,顯然剛剛有人打鬥過。
再往裡走,一個滿臉鬍鬚的男人正坐在樹下調息。
“舍弟年幼無禮,方才冒犯大師了。”段白月在他十步遠處站定。
男人聞言睜開眼睛,不耐煩道:“去問問你爹,何時才能練成解藥,將老子放出去?”
第十五章 歡天寨 若是弄假成真又該如何
解藥?
段白月微微皺眉,在此之前,他並不知道還有這回事。
見他許久不語,那人不耐煩一揮手:“我不與你這小崽子說話,去將你爹找來。”
段白月清了清嗓子,道:“家父已經過世多年。”
四周一片安靜。
那男人一臉震驚,只是張著嘴,卻半天也沒出聲。
段白月又問:“前輩中了毒?”
話音剛落,就見那人身子一軟,直挺挺暈了過去。
別無他法,段白月只得先將人帶出禁地,安置到西南王府客房,請來大夫醫治。
段瑤趴在門口,露出半個腦袋看。
“進來。”段白月道。
段瑤心虛無比:“我真將他打傷了?”不應該啊,只是一掌而已,不說這人功夫邪門得很?
“好端端的,跑去那裡做什麼?”段白月頭疼。
“我又不是存心去闖。”段瑤老老實實道,“在後山看到一條七步青,我就追了過去,也沒注意已經到了禁地。後頭他突然衝出來,不分青紅皂白便要出招,我情急之下擋了一掌,然後就跑了。”說完又補充,“並沒有打得很用力。”
“罷了,以後小心著些。”段白月道,“回去歇著吧。”
“他沒事吧?”段瑤往臥房裡看了一眼。
段白月道:“大夫說是急火攻心。”
“就因為我打了他一掌?”段瑤不可置信。
段白月搖頭,事實上,連他也未想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是為什麼?”段瑤刨根問底。
段白月將方才在林中的對話大致說了一遍。
“這樣也能暈。”段瑤發散思維,“莫非這人暗戀爹?”
段白月狠狠拍了把他的腦袋。
“王爺!”金嬸嬸恰好端著湯藥進來,見著後埋怨,“說了多少回,不要打小王爺,要打也不能打頭。”
段白月淡定收回手。
“嬸嬸,你認識這個人嗎?”段瑤伸手往屋裡指了指。
“不認識,卻知道。”金嬸嬸道,“他原先是中原武林的高手,名叫屠不戒,原本與西南王府毫無淵源,後來有一天卻大殺四方闖進來,說要將三王妃帶走,還吼著要與王爺比武。”
當時三王妃身懷有孕,段景寵在手心還來不及,此番卻遇到這麼一個瘋子,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態度,將人打出王府之後還嫌不夠,又塞了一把毒藥,裡頭甚至還有蟲。
屠不戒不堪受辱,兩人的樑子自然也就結了下來。此後每隔三年,便會上門挑釁一回,雖說回回都被打跑,卻回回都不死心。即便是三王妃抱著小王爺段璵出來親口勸慰,也不能將其說動半分。到後來段景身染惡疾,自知不久於人世,於是在他最後一次上門比武時,便將人打暈關在後山禁地,屠不戒也由此被囚禁了十餘年。
“說來也怪。”金嬸嬸道,“後山既沒牢籠也無鐵索,按理來說就算是個小娃娃也能輕易離開,他卻一待就是數千日,也不知究竟是何原因。”
還能是什麼原因。
段白月與段瑤不約而同地想。
肯定是被坑的。
“來人!”屠不戒在房中大喊。
段白月起身走進去。
“你爹當真已經死了?”屠不戒已經下了床。
段白月點頭。
也的確沒人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於是屠不戒雙手抱拳:“多謝賢侄替在下解毒。”
段白月笑容淡定:“……前輩不必客氣。”
“既如此,那我便走了。”屠不戒道,“不知小小人在何處?我想與她道個別。”
趙小小便是段景的三王妃,原是西南一名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