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引的功效。地道另一頭傳來吭哧吭哧的聲音,是那夥計搬來了最後一個木箱,段白月照舊跟在他身後,一道出了暗室。
驛館內,楚淵正在看摺子,便聽四喜公公在外頭通傳,說是段王來了。
“看來是有發現。”楚淵抬頭看著他,“否則不會這麼早便回來。”
“若再沒發現,那徐之秋也未免太滴水不漏了些。”段白月坐在桌邊,“今日又有一批新的零件被送往荒廢客院,我便跟下去暗道看了看。”
楚淵一愣:“你跟下了地道?”
“不能跟?”段白月顯然也沒理解過來他的意思。
楚淵皺皺眉,卻沒說話。
段白月想了想,又笑:“在擔心我?”
楚淵耳根一紅,眼底有些薄怒——更像是在怒自己,為何方才一聽便沉不住氣。
“既然敢跟下去,我自然有分寸。”段白月也沒再繼續逗他,將話題主動拉回來,“那夥計不像是會功夫,並未覺察到什麼。地下暗室挖得很深,裡頭如我們先前所想,有約莫一百個工匠,井然有序配合默契,想來便是那些所謂‘出去做大生意’,讓鄰居都眼紅的人。”
“一百來個,這麼多的人?”楚淵問,“在做些什麼?”
段白月道:“不認識,看起來像是某種機關,全部裝在當日我們看到的木匣中,而且似乎還有蠱毒。”
“如此複雜?”楚淵眉頭緊鎖。
“雖不認識是什麼,不過大致零件是什麼形狀,我也記了個七七八八。”段白月道,“可要找人問問?”
“找誰?”楚淵猜測,“天羽?”
段白月點頭:“他雖說年紀小,卻是這城裡最好的木匠,平日裡又愛聽說書看故事,說不定當真知道。”
楚淵首肯:“好。”
“白日裡人多眼雜,晚上我再去將人帶來。”段白月道,“時間還早,外頭在耍燈火戲,想不想去看看?”
“出門?”楚淵遲疑,“若是被人看到要如何?”
“看到就看到了,有誰還規定皇上不能出門看戲?”段白月聞言失笑,“我易容便是。”
在屋子裡待了一天,的確有些悶,楚淵便也沒再拒絕。
外頭露重天涼,臨出門前,段白月取來披風,輕輕替他覆在肩頭。
四喜公公樂呵呵想,西南王可當真是體貼,還特意挑了條厚實些的。
所謂燈火戲,無非是民間藝人哄小娃娃的手法,搭個臺子扯快布,嗩吶一吹鑼鼓一敲,就能演一出天仙配。城裡的大人們吃完飯沒事做,路過時也會駐足多看幾眼,人多,也熱鬧。
戲是沒什麼看頭,楚淵卻挺喜歡站在人群裡。沒人發覺皇上就在自己身邊,大傢伙都在說說笑笑嗑瓜子,笑容樸實又真切。
於是楚淵眼底也就染了笑意。
段白月買了包炒瓜子遞給他:“加了鹽津粉,甜的。”
楚淵好笑,與他對視了一眼。
“怕什麼,朝裡那些老臣也看不著。”段白月在他耳邊低聲道,“沒人會跳出來說有失皇家體統。”
楚淵從他手中抓了把瓜子,悠哉哉慢慢嗑。
臺上咿咿呀呀,用沙啞的嗓音唱著戲。待有情人終成眷屬,臺下掌聲雷動,都說是佳話一段。
楚淵也往臺上丟了一小錠碎金:“走吧,回去。”
段白月替他繫好披風,用臂膀隔開人群,與他一道回了驛館。
四喜公公笑著替兩人開啟門,心說難得見皇上這樣,眼睛裡都帶著光。
“若是喜歡,下次再帶你去看別的。”段白月幫他將披風放在一邊。
楚淵點頭:“好。”
“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去將天羽帶過來。”段白月道。
“向冽在。”楚淵道,“讓他去吧。”
段白月聞言遲疑,轉而卻又欣喜。
這似乎還是第一回,他主動將自己留在身邊。
楚淵別過視線:“只是個小手藝人,先前沒見過你,省得受驚。”
“是。”段白月拉著椅子坐在他身邊,“我這般兇,還是不要亂跑得好。”語調很是嚴肅。
楚淵值當沒聽見,伸手倒了杯茶。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天羽被向冽暗中帶來驛館。由於先前已經見過一次皇上,知道挺和善也不兇,因此這回已經放鬆許多。
楚淵拿過旁邊一疊紙,叫四喜遞給他:“小先生可知這是何物?”
段白月易容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