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熬小半個時辰,便能吃了。”四喜道,“方才聽西南王嗓子有些乾啞,吃些軟和的也舒服。”
“皇上?”段瑤抱著小金子路過,探進半個腦袋納悶,“在這做什麼?”
楚淵道:“煮粥。”
段瑤很茫然,軍中找不出一個多餘的廚師了嗎,為何他嫂子居然還要親自煮粥。
“王爺病了,風寒。”四喜公公小聲道。
段瑤道:“哇哦。”
楚淵好笑:“嗯?”
“哥哥很少生病的,除了先前中毒。”段瑤走進來,小金子挺喜歡四喜,一直看,想著大概很軟和。楚淵捏捏他的小手,也跟著笑:“這般可愛,真討人喜歡。”
小金子順勢撲到他懷裡,抱著脖子湊上去親了一下,傻笑。
“胖了。”楚淵抱著他坐在小凳子上,“看來被你與小瑾養得挺好。”
“可不止我和葉大哥,大傢伙都喜歡這個小東西。”段瑤蹲在旁邊,拿著小扇子扇火,“尤其是司空哥哥,晚晚回來的時候,繞路也要來看一眼。”
天色漸漸暗下來,四喜點燃桌上的蠟燭,小心翼翼用防火的罩子罩住,又沏了熱茶端給兩人。楚淵一手抱著小金子,一手拿著扇子學燒火,段瑤笑嘻嘻蹲在一邊,說些西南府的事情給他聽。燈火昏黃,三人擠在一處小小的廚房裡,聲音低低的說笑,透出一股子暖意。
葉瑾遠遠看到,望天,並不是很想參與。
沈千楓輕聲提醒:“妙心大師。”
“什麼?”葉瑾看他。
“妙心大師。”沈千楓道,“在前頭。”
葉瑾扭頭望過去,就見妙心站在陰暗處,也正在看著廚房。半個人隱匿在夜色裡,看不清臉上是何表情。
“裝鬼啊。”葉瑾受驚,“若是溫大人看到,該嚇昏了。”
“過去看看。”沈千楓道。
葉瑾撇撇嘴,溜溜達達跟在後頭。
“大師。”沈千楓恭敬道,“入夜風寒,為何獨自站在此處?”
妙心微微閉上眼睛,道:“皇上不該是這樣。”
葉瑾立刻附和:“嗯!”
沈千楓有些頭疼,輕輕捏了捏他的後腰,不準鬧。
葉瑾哼哼。
妙心道:“戰事一觸即發,任何事都不該令皇上分心,九殿下若是有空,就該多勸著些。”
聽他語調有幾分強硬,葉瑾莫名其妙,剛想說話,沈千楓卻已經道:“多謝大師提醒。”
妙心雙手合十:“那小僧就先回去了。”
沈千楓笑笑:“大師自便。”
一路目送他離開後,葉瑾問:“什麼意思?”
“不知。”沈千楓搖頭,“不過正因為不知,才不能多問。”
葉瑾搖頭:“我不懂。”
“你也說了,最近妙心大師的舉止有些奇怪。”沈千楓拉著他走到光亮處,“他是皇上帶來的,你我心裡有疑慮,也該先問問皇上才是。”
“此人功夫極高。”葉瑾皺眉,“可千萬別出什麼亂子。”否則真發了瘋,還得專門空出人手去對付他。
“皇上應當有分寸。”沈千楓拍拍他的肩膀,“況且小葉寺忠心為國代代如此,還不至於出大紕漏,只是小亂子也不可不防。”
“哪有這樣多管閒事的大師。”葉瑾又看了眼廚房,“還有,什麼叫皇上不該如此。”煮個粥泡個茶罷了,又能如何?
“明日再說吧。”沈千楓道,“不急於這一時。”
葉瑾腦袋疼,被他牽著手回住處,走了一陣子又怒:“禿頭就是事情多!”
不管是中間禿,還是完全禿,那都沒有區別。
一碗熱氣騰騰的粥飯煮好,楚淵端著回了船艙,段瑤抱著小金子,與四喜並排站著,就差笑出滿臉褶子,似乎已經可以看到掛滿紅綢緞的西南府,以及滿桌子的花生瓜子八寶糖。
楚淵趴在床邊,伸手捏住他的鼻子。
段白月嘴角一彎,順勢握住他的手:“什麼時辰了?”
“天都黑了,你睡了挺久。”楚淵扶著他坐起來,“舒服些了嗎?”
“嗯。”段白月道,“風寒而已,那這麼嬌貴。若不是你,我下午喝杯茶便又出去做事了。”
“真當我大楚軍中無人啊。”楚淵端了粥,吹涼之後餵了一勺過去,“要靠你一個忙東忙西。”
“那不一樣。”段白月有些咳嗽,“我喜歡替你做事情。”
楚淵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