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月道,“我若不是,又為何會被羈押此處?”
“他走了,是不是?”厲鵲壓低聲音,“留下你在此頂罪。”
段白月啞然失笑:“若當真如此,那倒也好了。”
厲鵲斷言:“你不是他。”
“姑娘若是執意不信,那便不信吧。”段白月道,“只是恕本王多言一句,這普天之下只有一個西南王,無論先前發生過什麼,姑娘怕都是被人騙了。”
厲鵲片刻恍惚,用手撐住桌子,依舊死死看著他。
“聽向統領說,姑娘是天鷹閣的小姐。”段白月繼續道,“實在不願相信,為何不去問問沈將軍,自然便知真相是何。”
厲鵲轉身跑出了房間。
“三言兩語,便將人打發走了?”楚淵問。
段白月伸手,將人從窗戶里拉了進來。
楚淵拍拍衣襟,道:“原來翻窗是這般感覺。”
段白月道:“不打發走,難不成還要與她敘舊?沈將軍算是這城內與厲鵲最親近的人,有些事除了他,旁人還真未必就能問出來。”
“有人冒充你騙姑娘。”楚淵道,“先前可有聽到過風聲?”
段白月搖頭。
楚淵也有些不解,這些年西南府的名聲是不好,可卻都只是說他狼子野心圖謀不軌,別的就當真是沒有了——孤家寡人一個,從未聽與誰糾纏不清,否則金姝當年也不至於非君不嫁。
“若厲鵲所言不虛,當年那人可是在大理城冒充西南王。”段白月替他倒了杯茶,“雖說膽子著實不小,可傻子也該知道,此事千萬不能鬧大,所以我倒是更願意相信,對方只是為了騙厲鵲一人。”
“冒充你,騙天鷹閣的大小姐。”楚淵依舊想不通,“目的是什麼?”
“這就要看沈將軍那頭了。”段白月道,“或許是她知道些什麼,被人套話,再或者是為了從她手中拿走什麼,現在誰也說不準。”
楚淵點頭:“千帆向來脾氣好,與天鷹閣主的關係也親近,厲鵲應當會告訴他一些事情。”
“現在能證明我的清白了?”段白月雙手扶住他的肩膀。
楚淵道:“不能。”
段白月委屈道:“為何都這樣了還不能?”
楚淵閒閒道:“朕說不能就不能。”聖旨,你敢忤逆!
段白月雙手下滑握住他的腰,又問:“方才問葉谷主要毒蛇,是為了我?”
“什麼叫為了你。”楚淵道,“是瑤兒想要,與你何干。”
段白月流利道:“我也想要。”
楚淵道:“自己去問小瑾討,據說瓊花谷中多得是。”
段白月咳嗽兩聲:“真不舉了怎麼辦?”
楚淵道:“切了乾淨。”
段白月下巴抵在他肩頭:“切了你將來用……嘶。”
楚淵拍拍手,獨自出了房間。
掃見他耳根的緋紅,段白月心情甚好,緊走幾步跟上。
另一邊的小院內,沈千帆聽得極為費勁:“姑娘先不要哭,有話慢慢說。”
厲鵲道:“屋中之人,當真是段白月?”
“自然。”沈千帆點頭,“那可是西南王,誰能認錯。”
厲鵲指甲深深刺進手心。
聽她連問了三四回這個問題,沈千帆也已猜到一二,於是試探:“姑娘可是遇到了有人冒充西南王?”
厲鵲沉默不語,眼眶卻又通紅,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
沈千帆從袖中掏出一方錦帕,看了眼不捨得,又重新塞回去,繼續好言好語安慰:“若當真如此,不如將事情始末悉數告知,也好早日替姑娘討回公道。”
聽他一直勸慰,厲鵲許久才將情緒穩定下來。
沈千帆遞給他一盞茶。
整件事情說簡單也簡單,數年前厲鵲在在江湖中游蕩之時,偶爾到了西南,在大理城外遇到了一個高大俊朗的年輕男子,帶著數十僕役,自稱是打獵歸來的西南王段白月。
厲鵲情竇初開,又是被人寵慣了的,沒見過多少惡人。被對方三言兩語便哄得心神不寧,與其私定下終身,更是將天鷹閣中三大聖物之一的玲瓏盞相贈,從對方手中換來了那塊紫龍玦。
“玲瓏盞?”沈千帆聞言皺眉,“可厲兄前段日子才舉辦過祭祀大典,三大聖物分明一件不缺。”
厲鵲猶豫了片刻,低聲道:“那玲瓏盞是我新找的仿製之物。”
“所以真的還在對方手中?”沈千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