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也沒錦緞那麼光亮,很好辨認。
段白月道:“我進去看看。”
楚淵皺眉:“我也去。”
段白月伸手推開門,灰塵撲簌往下落,看來這裡也早就被搜刮一空,已經許久沒人來過。
院中枯樹在火把的光亮下,在牆上投下不斷變化的影子,若再來幾聲寒鴉鳴,可就當真是毛骨悚然了。
先前的老鼠又從門縫裡擠進來,也不怕人,只管往後頭跑。段白月與楚淵跟過去,就見它鑽進了一處破屋內,過了陣子,又拽了一件衣裳出來,看架勢像是要墊窩準備過冬。
段白月舉著火把,一腳將門踹開。裡頭並沒有人,腐敗的氣息撲面而來,桌椅凌亂床鋪坍塌,帷帳上掛滿了蜘蛛網,一切都是灰沉沉的,只有地上堆著不少衣裳,看著還有些別的顏色。四喜湊近一看,驚道:“皇上,這都是您幼時的貼身衣物啊。”
段白月道:“應當是被人藏在床中暗格,結果被白蟻蠹空了木板坍塌,才會被老鼠拽出來。”
楚淵神情極其難看。
段白月拔劍將床板又劈開了些,裡頭依舊是塞滿了衣裳,還有些小玩意,木哨玉笛髮簪,以及一張畫像,是楚淵年幼時的臉,姿勢卻淫穢不堪入目。
四喜膽戰心驚,這……
段白月臉色鐵青,將畫像捏得粉碎:“老子活剮了他。”
“這可不是楚項的臥房。”楚淵看著他。
“那是誰?”段白月問。
楚淵頓了頓,道:“劉錦德,他年長楚項十歲又武功高強,經常會陪他練劍,若是時間晚了,便會歇在此處。”
“先回去吧。”段白月道,“明日我再來搜查一遍,今晚西南府的人會守在此處。”
楚淵被他握著手,掌心卻冰涼。他從記事開始,便只愛過一個人,覺得與他做一切事情都是甜蜜,擁抱,親吻,以及水到渠成的纏綿歡好。眼底從來就沒有過其餘人,因此也從來就沒注意到,自己居然會被旁人用如此下作的方式惦記了十幾年。現在再想起當初那些看似不經意的身體觸碰,簡直幾欲作嘔。
“好了。”回到寢宮後,段白月拍拍他的後背,“沒事。”
楚淵道:“嗯。”
“帶你去泡個溫泉?”段白月問,聲音溫柔又低啞,“累了就睡,我抱你回來。”
楚淵道:“好。”
段白月將他打橫抱起,大步出了寢宮。
楚淵一直將臉埋在他胸前,四喜卻看得清楚,西南王的眼神,可從沒這麼冷過。
第一百二十章 南下 這也好意思拿來送禮
溫泉殿剛剛翻新過一回,比先前精巧了許多。內侍早已退下,段白月將他抱在懷中:“這裡改建過?”
“嗯,是木痴前輩。”楚淵抬頭看著上方,“他親自改了這溫泉殿的屋頂,一是為了散水汽,二是為了能讓星光透進來。”
“鏤空是好看,若漏雨要怎麼辦?”段白月問。
“所以說你這人毫無情趣。”楚淵靠在他胸前,伸手扯住一縷頭髮道,“若換成旁人,能在這溫泉中獨聽一夜風瀟,看雨落漣漪,是要配詩與酒的,求之不得的意境與心境,你卻在想漏水要怎麼辦。”
段白月:“……”
那還有刺客呢。
楚淵雙手環住他的脖頸,安慰:“不過也無妨,朕不嫌你。”粗鄙就粗鄙了,人就這一個,也沒得挑,只有認。
段白月在他唇上懲罰性地咬了一口。
楚淵笑著想躲開,卻被反手拉進懷裡,兩人追追打打鬧了好一陣子,方才消停下來。段白月哭笑不得幫他按揉額頭:“那邊是柱子,怎麼也不看著些,撞傻了怎麼辦。”
楚淵道:“是你的錯。”
“自然是我的錯。”段白月很上道。
楚淵道:“喝酒嗎?”
“只一杯。”段白月取過酒壺,“這壺酒太烈,喝多會醉。”
楚淵就著他的手一飲而盡:“這次的酒叫什麼名字?”
“霽染。”段白月道,“釀雲光的時候,順手多封了幾壇,原本不想帶給你的,不過嚐嚐也無妨。”
烈酒入喉,不多時人便懶起來。楚淵閉著眼睛,一下下聽他的心跳聲,不多時便睡了過去。段白月抽過一邊的毯子裹住他,將人小心翼翼抱回了寢宮。
“接著睡。”段白月替他蓋好被子,四喜也進來,將燈火滅了大半,只剩下一盞琉璃小燈。
有他在身邊,楚淵整個人都是放鬆